褚亦棠回到孤鹜山,凌空一脚踹开了竹门,一想到他们的谈话,褚亦棠在静室装出来的不动如山冷静自持通通化成了莫须有的屁。
他吃完了午饭,从澜聿的小厮那里得知了澜聿在藏书阁是没有午饭吃的,说是悯曲仙君规矩严,不让在藏书阁吃东西。
这天下还有不让吃饭的规矩?
有也没关系,反正褚亦棠也懒得遵守。
拎着食盒就去给澜聿送饭去了。
走到走廊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的有人说话,不过褚亦棠历来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猥琐习惯,要听也是光明正大地听。
直到他听到了有人在念澜聿的名字。
有个男声满是轻佻地说什么生得俊,身体好之类的话,不用说,指的就是澜聿。
褚亦棠眉头一拧,但他仍旧认为偷听别人谈话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刚想推门,手还停在半空呢,又听那个男声补了一句:
“你们都不喜欢这样的吗?”
喜欢?喜欢什么样的?澜聿这样的?
褚亦棠这下有点不爽起来,他按下性子,想着听都听了还不如听完。
殊不知那男子言辞愈发大胆,公然询问起澜聿的意见,还说什么澜聿若没有中意的女子不如考虑一下他?
褚亦棠攥着食盒提手的指节都成了玉色,他拉下脸,深吸一口气,继续偷听。
然后什么“绑回家”,“就喜欢这样的”,“我也不差的”这般词句就全都被褚亦棠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
最关键的是澜聿就跟他妈哑了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
褚亦棠在门外听得忍无可忍,他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间这么生气,那晚澜聿凑上来吻他的画面在脑中不断回放,就跟中邪了似的,更助长了他此时的冲天怒火。
好你个澜聿,前脚在我这占便宜,后脚就跟别人借着抄书的名义打情骂俏来了?
你把我褚亦棠当什么人了!
褚亦棠觉得自己再听下去真的会忍不住一剑戳死澜聿。
他狠狠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男的正坐在澜聿对面,言笑晏晏的,脸都快贴上他了!
最关键的是澜聿看见他竟然还有脸笑??
褚亦棠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生气,说是七窍生烟也不为过。
送个屁的饭,自作多情的蠢货!
褚亦棠当即决定这饭他就算是拿出去喂狗也不可能给澜聿吃。
他火速找到一个替罪羊,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食盒交出去,以此来挽回他可怜的一点尊严。
把东西交出去以后他看都没看澜聿,转身就走,步子踩得震天响,险些把楼板踏破。
到家踹了门还不解气,褚亦棠气得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褚亦棠这个人的占有欲从小就强得离谱,甚至到了病态的程度。
但凡这个东西他认为是他的,那就是他的,死咬不松口。
要是他愿意和你分享还好,他要是不愿意和你分享你还不知死活去碰那就是找死。
很明显慕善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
他潜意识里已经把澜聿归进了自己的所有物行列,还是个头牌的地位。
澜聿今天的行为就触碰到褚亦棠的底线了。
但是这种情况和以往被人冒犯的感觉又有点不同,褚亦棠捉摸不透,他只知道他非常生气,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他在床上咬了半天被子,本想着安慰自己这件事和澜聿没有关系,是那个人主动找上他的。
可立马又有另一个声音跳出来反驳:“他完全可以避开呀!”
简直太对了!
褚亦棠毅然决然倒向后者。
前者不甘示弱,反驳道:“那他凭什么要避开啊,你情我愿的事还要别人同意吗?”
褚亦棠又蔫了。
是啊,别人你情我愿的事又没碍着他,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去他的!入了他的地界,那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当然关他的事,只要澜聿还在孤鹜山一天,那就还是他作主!
褚亦棠烦躁不堪,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久,直到深夜也没睡着。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是在等澜聿回来。
等到后半夜,褚亦棠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响,他偷偷扒在窗缝上张望,看见澜聿进屋拿了木盆又出门了,应该是去冷泉沐浴。
褚亦棠冷笑,他还有心情洗澡啊。
又在窗户趴了一会儿,然后澜聿洗完澡又端着木盆回来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褚亦棠腰都快趴断了,但是澜聿就是在房里不出来,也没有按他的预想来找他。
他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