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榕山地处天京下界与澧渊交界处,曾经也算得上是山清水秀,风景秀美。
自从数百年前天界同魔界战后,烈火焚山,整烧了足足数年有余。
后又因受魔气侵入,各种奇形怪状的植物树木疯长,山中更有伤人的凶猛恶兽,人人闻之色变,无人敢入,沦为荒山。
直到前不久,一群修真人士受百姓所托,来到凰榕山,准备擒获山中一只吸食众多生灵魂魄的妖邪。
据百姓所说,此妖邪常化作年轻女子或俊美男子,甚至还有幼童,在凰榕山下作受伤的可怜模样,待有人经过便拖入山中,生啖血肉,吸其魂魄,算到如今,也已受害了百人不止。
于是百姓便想着将凰榕山封住,不再通行。可当晚,那些死了亲人的家里人,无一例外的做了同一个梦。
其中一户王姓的大户人家,其长子三月前于凰榕山中失踪,家中老母几乎哭瞎了一双眼。
请了一波又一波的能人异士,也毫不意外的没有结果,不是一去不回就是被吓破了胆,或癫狂或连夜奔逃,就这么硬生生的耗到现在。
决定封山的当晚,王家主母又险些哭死过去,被喂着服下些安神药才陷入昏睡。
睡梦模糊中,她仿佛听见了儿子的哭喊惨叫,不断唤着母亲救我,凌厉哀戚,声声泣血。
王家主母听的心痛极了,循着梦中光亮竟跌跌撞撞入了一座古宅当中。
只见开阔的园庭中央,挨挨挤挤的站了不计其数的人,大多都是男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无一例外的都在哭泣,却不敢发出太大声响,只敢低着头轻轻啜泣。
亭中还坐了两名男子,身着雪白长袍,长发曳地,面容妖冶,正在饮酒烤肉,好不快意的模样。
王夫人看的心惊肉跳,只能躲在不远处,在人群中不断寻找自己儿子的踪迹,可前后看了一圈,却无论如何都找不见。
正当她焦急不已时,却猛然瞧见亭中烤架上正架着个人,口中呜呜哭叫,王夫人只觉眼熟,定睛一看,那不正是她的大儿子吗!
她吓得魂魄几欲离体,定在原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中一名男子用匕首片下了王公子大腿上的肉,当着她的面就送入了口中!
男子像是察觉到了王夫人的存在,口中津津有味的嚼着肉,冲着王夫人的藏身处转过了头,口中血肉淋漓,笑得开怀,声音尖细:“夫人,你生养的好儿子,真是鲜嫩极了。”
王夫人再没忍住,惊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淋漓,口中含糊不清的念着什么。
侍女连夜请了郎中来看诊,可郎中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被惊着了,要好生调理。
待到第二日天明,已是全城哗然,家中丢了人的,当晚做的梦与王夫人几乎一致。百姓激愤,要求凰城知府给个交代,否则便要上告朝廷。
知府无奈,迫于压力,只能出面请了附近宗派的修真人士来处理此事,以平百姓众怒。
后面的事便无人得知了,只知道是马栅凭一己之力平了凰榕山的妖患,那一行宗派弟子入山后也险遭毒手,是马栅保下了那一行人的性命,还将他们平安送出了山。
算上他之前的种种功德,才得以被举荐,白日飞升,入了天京。
听弘燃说到这,元清极其不屑的冷哼出声,语调嘲讽:“就他?要不是前段时间忙着平乱雾墟余孽腾不开人手,这泼天的人命功德也能轮得到他?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弘燃摇摇头:“具体的我只知道这么多了,马栅这个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只是此事他如果不能把自己洗脱干净,恐怕也很难再在京中任职了。”
澜聿站在山脚下,就着一片槐树阴影乘凉,面上神色不定,又抬脚踢了踢蹲在他脚边偷懒的元清,语气淡淡:“掌管凰榕山的神官,是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吧,马栅平了此事后没多久上面就派人来接任了,应该没多久的。”
澜聿挑挑眉,掌心盘着那串楠木手钏,也不再开口,在凰榕山入口等着那名神官前来接应。
不多时,便有一位年轻男子行色匆匆的出现在入山口,见到澜聿一行人连忙疾步上前,躬身见礼:“凰榕山山使见过诸位大人,小人有失远迎,还望诸位大人恕罪,恕罪啊。”
澜聿瞥了他一眼,难得的主动开口:“你叫什么?”
年轻男子应是没料到澜聿会问他名讳,身子僵了僵,头垂的更低了:“回大人话,小人名唤连华。”
澜聿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将手钏往腕上一戴,抬了抬眼,示意:“前面带路。”
“是,大人且随小人来。”
元清拽着弘燃跟在澜聿后面,凑近了澜聿耳边,低声发问:“怎么,你觉得他有问题?”
山中植被茂密,穿梭在山路时,衣摆刮蹭树枝发出簌簌声响,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诡异。
澜聿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