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尽(下)(1 / 2)

本来约好过两日再去看韩奕哥的,可是我却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手上捏着那拜帖,心中百转千回。明天他问起来,我该如何答他?他那日说,我在宗政府是说得上话的,又是何意思,是他听说了些什么?

这次再见他,总感觉他不一样了,也总感到他有事瞒着我似的。我这心里,总有结解不开。

眼看着日头西斜,不知从哪冒出了一个念头,便快步出了门,雇了顶轿子。

第一次进皇城,我忐忑而紧张。拿着骠骑大将军府的腰牌,倒也很轻松地进来了。赶到中书省官署外时,还未到散值的时候。远远地等在一旁,抬头看着高大的宫门城墙,襄贵妃就在那里面吧,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样子。

正在发呆时,官署那边人声渐多,我也向那边赶去。好在没等多久,便看见了魏邢。

他还是一如往常的言笑晏晏,仿佛总没有什么苦恼似的。他也看到我,快步走了过来。

“魏公子,”我行了礼,“恕奴婢前来叨扰,奴婢有点事想劳烦魏公子。”

他笑道:“路姑娘客气,边走边说吧。”

我与他向皇城外走去,他倒也不急问我何事,只说道:“棠少有寄家书给你么?这十月的天,东北那边可是冷得够呛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样。”

听到家书,我便想到了那件皮坎肩。

“前阵子是有封信……倒没说什么。”我淡然道。

他轻叹:“他定是怕你们担心,他这人啊,有什么不痛快从不与人说的。”见我没接话,他才问,“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我连忙正了心神,说道:“奴婢有一个同乡,姓韩名奕,字元清,现在京城准备礼部试,不知公子是否识得?”

“韩兄啊,”他朗声笑起来,“他可是个有意思的人。几月前棠少已向我们提过他,说他是京西解元,听闻诗书礼乐都是不错的,只是家世普通,待他来参试,我们可多关注他呢。”

我微惊,宗政棠少几月前就已向魏邢他们引荐过韩奕哥?可他从未向我提过,韩奕哥也未提过。

“如今这世道,各州的解元,才学可是参差不齐的,看着举子们入京,我们还在想要怎么去打听这人。倒不用我们费力,半月前,就收到了他的拜帖,拜帖中才知晓他与棠少是旧识。”他笑睇一眼我,笑道:“棠少这人啊,这些事也过于谨慎,是旧识直说就好,我们这交情,还能让他难堪了不成。”

“他说与少爷是旧识?”我压住诸多疑惑,挤出笑意喃喃地问,心跳却抑制不住地越来越快。

“是啊,棠少没与你说么?韩兄确实好文采,短短一封拜帖写得颇动人心。前几日,他邀我与徐兄、纪兄、王兄小聚宴饮了一番,韩兄对时事见解独到,与我们几人颇为投缘。对了,”他又看向我,“韩兄还夸赞姑娘盛洁之姿,与棠少是良缘呢。还问了何时能喝到你们的喜酒,哈哈哈……”

听到这里,我一直绷着的笑却是再也绷不住,脑中似炸开了般嗡嗡响了一阵子,心里堵得难受,紧紧攥住拳,指甲都掐进了掌中。

“要我说,等棠少回京,得赶紧筹备一下了。”魏邢还自顾自地继续说:“听说路姑娘总是以出身问题拒绝他,可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我朝结亲并没有身份限制……”

他再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我与棠少是良缘?他这些话又是说给谁听的呢,又是要取悦于谁呢。我与棠少是良缘,与他呢?两日前他还在说要娶我,而前一刻他竟在与人议论我与他人的“婚事”?我于他而言又是什么?

只这瞬间,好些此前没想明白的结,好似突然被解开了。

“路姑娘你……”魏邢此时才反应过来,停下了脚步,略有担忧地看向我。

我努力调匀呼吸,垂首欠身道:“本是奴婢家乡人托人来问能不能帮到韩奕大哥,既然如此,奴婢也好回话了。倒是叨扰了魏公子。”

他摆摆手,“路姑娘客气了。我府上的车就在前面,正好顺路,捎姑娘一段可好?”

我这才抬眼看到前面就是朱雀门了,连忙拒绝:“谢公子好意。奴婢还有别的事,不便打扰公子了。”说罢便分了手,我挑了个人多的地方匆匆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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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幕已降临,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想哭,哭不出来,心里直堵得发慌。不知不觉,喧闹渐盛,走到了人声鼎沸之地,原来是已经到了福如酒楼。

酒楼前门庭若市,待人群散去了点,才看清,是这酒楼开了押注,精美的雕花大门两侧,大红榜列出了十几个举子姓名,叫人来押殿试三甲。我瞧了一眼,韩奕的名字下,注虽不是最多的,但也冲进了前五。

我扯出一个笑容。韩奕他这下总如愿了吧。

思来想去,还是叫店小二通传了。不过一会儿,韩奕已经下楼来,向着我招了下手,又回头去看了眼押注的红榜。

我只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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