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在许有仁的吹捧和恭维下,常建雄喝了整整三壶酒,倒在榻上醉得不省人事。
兄弟俩趁此机会把他的房间翻了个遍,摆在明面上的,都是唱戏的行头。
戏服最底层,放了个木箱,打开箱盖,里面的金银珠宝险些闪瞎人眼。
“我的老天爷,这得值多少钱啊,怪不得他说话这么狂,原来是有底气的。”
许有仁抓起一串珍珠项链,来回看了好多遍,用尽了毕生的功力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手,没从箱子里乱拿东西。
放好珠宝箱继续往里搜,未多时,又搜出来一叠卖身契。
总共有十三张,其中五张用朱笔画了叉,剩下八张保存完好。
看着那鲜艳的红叉,许有仁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你说……画叉的人会不会都被常建雄杀了?”
许有智压下心头的不适,轻声回道:“也有可能是唱不动了,被他撵走了。”
回完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太过自欺欺人。
就常建雄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主动把猎物放走?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五个人死了,就像原剧情里的他一样,要么被折磨死,要么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无论哪一种,都是场人间惨剧。
而制造这场惨剧的始作俑者不仅一点报应都没有,还能赚得盆满钵满,躺在榻上打着呼噜睡得喷香。
想到这,许有智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绑箱子的麻绳,套到了常建雄脖子上:
“大哥,你说我现在勒死他,算不算是为民除害?”
许有仁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劝他:“大哥知道你生气,但是你先别气,听我跟你说。
为了这么个人渣把自己赔进去不值得,你要是真气不过,咱可以换个方式报复回来。”
说着,他从怀里摸啊摸,摸出一柄匕首出来。
许有智一愣,“用刀和用绳有区别?”
许有仁没说话,把匕首举到眼前瞅了一阵,然后从鞘缝里抽出一根绣花针,一本正经道:
“常叔呼噜声这么大,一听就是身体有毛病,让我给他做个针灸检查一下。”
绣花针穿透布料扎进肉里的那一刻,常建雄仍跟死猪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许有仁见状动作愈发大胆,先给他来了个脚底穿刺,接着整了个胳肢窝保养,最后来了套头顶按摩。
确保他第二天会从头通透到脚后,兄弟俩这才心满意足地拿着未吃完的半只烧鸡出了房间。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院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许有仁猫着腰四处观望了一阵,最终揣着烧鸡钻进了南边的破屋:
“哥几个,你们睡了没?我带了点好东西,快来尝尝。”
黑暗里,有几道模糊的身影动了动,片刻,四个人全都挪到了他跟前。
许有仁一边往他们手里塞鸡肉,一边笑着和他们套近乎:
“兄弟们,你们来这里几年了?”
“……”
“兄弟们,你们是哪里的人?”
“……”
鸡肉,是塞出去了。
但他问的问题,没一个人回答。
面前的四个人就像四个没有感情的干饭机器,除了咀嚼吞咽,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