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柜台前的许玥玥冲他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笑了,果然是家暴男本色,对着外人唯唯诺诺,对老婆孩子重拳出击。】
刀疤脸演完戏回来发现她正咬牙切齿地瞪着门外,看表情骂的很脏,一时有点恐慌:
“小东家,怎么了?俺演的不好吗?俺觉得挺好的啊,都快把那男的吓尿裤子了。”
许玥玥收起脸上狰狞的表情,冲他竖了下大拇指。
【好,特别好,中午给你加鸡腿!】
演技得到肯定,刀疤脸,不,现在应该叫他熊傲天,十分高兴,愉快地哼着歌跑到后院劈柴去了。
自从薛前进倒台,他就赖上了许记面馆,不要工钱也要来帮忙,用他的话解释就是:
“俺看出来了,你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以后肯定能发大财,俺想跟着你们混,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日后能吃饱穿暖。”
钱氏看他态度诚恳,便同意了这个请求,而且没让他白帮忙,许诺每天中午收摊前会送他一碗面吃。
不过他这形象不方便当跑堂小哥,容易吓到客人,试了两天后就被安排到后院打杂了。
他本人也不在意,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脾气极好,和他粗犷的外形及霸气侧漏的名字完全是两种风格。
店外,哭嚎半天没把人嚎出来的三人恼了,从认错卖惨装可怜变成了破口大骂,骂李氏没良心,骂李氏不孝顺。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许家开了面馆有钱,今天李氏不站出来把弟弟欠的赌债还了,就是个不孝女,要遭天打雷劈。
围观的路人们对此众说纷纭。
有人觉得他们不讲道理,自己儿子惹了麻烦让闺女兜底,凭啥?闺女就活该倒霉吗?
也有人觉得李氏的做法有点太不近人情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怎么忍心坐视不管?
然而不管外面闹得多厉害,店内的人依旧该揽客的揽客,该煮面的煮面,完全没受影响。
直到厨房的食材耗尽,客人也吃的差不多了,钱氏终于撂下勺子,出去找他们算账了。
李天宝对着人群骂得正起劲,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啪叽”一个大耳巴子落下,给他扇懵了。
半晌,哭唧唧地扭头向赵婆子告状:“娘,她打我,你不是说他们不敢打人吗?”
钱氏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我不敢打人?我打不死你!”
“钱桂芝,敢打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
赵婆子见宝贝儿子被打,心疼坏了,尖叫一声就要扑过来和她拼命。
这时张氏也冲了出去,拎鸡仔似的一把拧住了她的胳膊。
张氏年轻力气大,而赵婆子长期吃不饱饭,瘦得跟枯树枝一样,在她手下压根翻不出一点水花,只能无力叫骂:
“钱桂芝,你个没人要的贱货,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我不光打他,我还打你呢!”
钱氏没偏心,抬手也给了她一巴掌:“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禽兽来我家面馆闹事,给你两巴掌算轻的!”
说着,她目光偏移,落到了李父身上。
刚才跳得最欢的男人此时却成了缩头乌龟,一边懦弱地往后退,一边喃喃低语:
“打了他们就不能打我了,我可没骂你。”
钱氏呲地笑了,偏头重新看向赵婆子,表情极尽嘲讽:
“你哪来的脸骂我没人要啊?就你家这种只会窝里横的窝囊废,白送给我我都嫌晦气!”
赵婆子生气,但又无力反驳,更不敢对自家男人发火,嗫嚅着唇半晌说不出话。
钱氏也没心思和她争论这个,眉头一拧进入正题:“赵杏花,接下来的话你给我听好了!
从秀秀嫁到许家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你赵家的人了,你儿子是死是活也跟她没有关系。
想让我们帮他还赌债?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别说你在这哭两声了,就是死我门口我都不带看一眼的!”
赵婆子知道她不是个好惹的主,目光闪躲着不接这茬,只梗着脖子一个劲地嚷嚷:“让李秀出来,我要亲自问她!”
钱氏逼近一步,眼神犀利如刀,“许家是我当家,喊她出来做什么?想用不孝女的名头逼她还债?
赵杏花,你也配提‘孝’字?有些话本不该由我这个亲家说,但我今天非要说道说道!”
她清清嗓子,面向熙熙攘攘的人群,声音中带了几分悲切:
“我大媳妇是个可怜人,明明父母双全,过的日子却连路边乞丐都不如。
她爹,身为一家之主却担不起养家的重任,每日抱着酒坛子过活,喝醉了就打闺女媳妇,完全没把家里的女人当人看。
她娘,男人打她,她不敢反抗,也不敢卷铺盖走人,就敢逮着闺女撒气,一天天的不是打就是骂,好像那不是她闺女,而是掘她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