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波呆住了,今天怎么了,兰成功神秘兮兮的,这父女俩也远远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向抗生先看到了洪波,站住了拉拉向红心的衣袖,向红心抬头也看到了洪波,她愣住了,他们看到的是西装革履衣着光鲜的洪波,还有一辆锃亮的小车。
洪波走上前去,说:“红心姐,谢谢你关心小洁的病,还给她买药。不能让你们破费,我来还钱了。”
向红心笑了,尴尬地用手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她一开口还是那半土半洋的腔调,让洪波不习惯:“还真放在心上啊,不就是三百多块钱吗?”
“怎么让你们破费呢?”洪波躲闪着向红心的眼光,眼神扫过她脸上一块没擦匀的粉底。洪波掏出钱包抽出四张一百元塞在她的手里,向红心推辞一番收下了,要他去他们家里吃饭。
他和向红心说话的时候,向抗生就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洪波觉得很不自在,便说自己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吃饭,就不去他们家了。说完打开后备厢拿出了那束鲜花送给向红心。
一束鲜花出现在眼前,让向红心红了脸,她开心地“哟”了声扔掉手中的羊肉串将花接到手里,很不自在地说:“我怎么受得起这个哟,姐老了,又老又丑,用不了这个。”
洪波又从后备厢提出了自己买的水果、蜂皇浆,说一直想来看他们的,一点心意。然后陪他们走到一栋楼房下面,在楼道口洪波将东西交给向红心,就要告辞。
“真要走吗?这样一来就走,水也不喝一口,何洁妹子会说我的。”她边嗅着那束花边挽留洪波,两眼看着他,黑黑的眼眸象一汪清泉,那曾经让洪波心动的模样还在,看来向红心还是那样高雅精致,只是今天洪波来得匆忙,没有给她装扮的时间,现在这样一副打扮给洪波的冲击很大,反差太大,他想到的是地方变了,人也变了,心情也变了。
洪波坚决告辞走了,也许向红心的挽留是真诚的,但他承受不起这种真诚,只觉得他们这是客套做作,只想快点离开。
路上车很多,正是下班的时候,但洪波却觉得心里轻松、踏实了许多,一来还清了药钱,经济上不欠她什么了,二来了却了一桩心愿,看望了他们。只是又觉得对不起自己正在家里养病的何洁了,何洁也许以前确实被向抗生玷污过,但那绝对不是她自愿的,可自己和向红心有了两次的关系,那又算什么?只怕自己被她玩弄的成分占多数。在农场时,向红心那是一副多么冰清玉洁高不可攀的样子,现在呢,来省城半年多,不就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小市民吗,半土半洋还自以为得意,叫人恶心。自己怎么喜欢上这样的一个女人了?红颜变白骨,只不过是自己的心境变幻过快了,他嫌弃过何洁,现在也开始厌恶自己了。
洪波开车离开丽岛花园小区,连过几处红绿灯后便迷糊起来不知道往哪里去,下意识里只觉得离开“丽岛花园”越远越好,没想到已经接近郊区,前面就是何芳读书的师范大学,他停车看看手机已经十二点多,想必何芳也该下课了,于是打通何芳的手机,叫她在学校门口等着一起去吃饭。
大学门口进出的学生很多,洪波停下车在观望,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影子飘然而至,洪波看着清秀的何芳打心里笑出来,一早以来的阴霾立刻荡然无存。何芳走近他,开门钻进车里,坐下后摇下车窗,伸手向远处两个观望的女孩摆手,那俩女孩伸出右手指做出OK 状摆动,冲她做着鬼脸。
洪波好奇地问:“她们是什么意思?”
何芳脸上挂满红霞,一甩头发说:“他们夸你帅呢!”
洪波用手从脸颊摸到下巴,摆出一个很酷的造型,俏皮地问:“是吗?”
两人大笑起来,这一刻他们上次不适当的举动引发的尴尬很快消失了。
他们车子一启动,洪波的手机便响了,是刘小平打来的,说是从秦补拙那里知道洪波来了,要他赶到一家酒店里来吃饭。洪波问是哪些人,刘小平说是些校友同学,洪波说自己一共两个人,对方说没问题。洪波便带着何芳过去了。
洪波一推开酒店包间的房门,里面的热气和烟味便扑鼻而来,里间一张麻将桌旁的打牌看牌的人头中钻出刘小平的脑袋,对他一招手说:“来先坐一会,马上吃饭,都是校友同学,别客气。”说着他站起来了,冲着洪波后面的何芳喊道:“哎呀,不晓得弟妹也来了,失敬失敬!”
洪波连忙解释不是何洁是小姨子何芳,带过来见识见识的。
刘小平又夸何芳年轻漂亮,说他羡慕死洪波了,老婆是天仙,小姨子赛天仙,他就是活神仙了。
何芳很不好意思,半个身子躲在洪波后面觉得怪难为情的,心里只后悔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