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毫不留情地将她训诫了一番。洪波看着张兴强那副很关注的神情，不由得笑了。看来这张书记也和其他人一样，都有这样的爱好，那就是打听传播再打听。洪波将会议上的情况作了很客观地叙述，言语之中对兰成功很是欣赏，对赵明珠有点幸灾乐祸的劲头。张兴强告诉他，党委扩大会后的党委会上决定成立党委办公室，代志远任主任，今后党委办公室服务书记，农场办公室服务场长，又成立农场老干科，由毛大锤任科长，同时决定将农场老书记向抗生的儿媳向五九的老婆安排在农场招待所当服务员。兰成功在小会上说我们要对农场老干部负责，对我们的老书记负责，他对农场作出了巨大的贡献，现在他病了，儿子也在服刑，儿子一家特别困难，我们要考虑他们的困难。有人说这毛大锤是老书记撤的，要他来当老干科长只怕不合适。兰成功斩钉截铁地说：“这是他的工作，如果带有任何私心杂念，老干部不满意，立即撤职！”会上再也没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今天下午就可以见到通知了。
洪波对这些却全不知晓，他虽然是从总场下来的也还住在总场，对这些事儿却不感兴趣。
张兴强书记却一本正经地坐下来，给他上起了政治课。他告诉洪波，沉湖现在的情势很明显，农场领导层又开始闹矛盾了，这是最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作为下级的中层干部，在局势没明朗之前一定要保持中立，不偏不倚，不即不离才是明哲保身之道。现在已经有人将农场的一些中层干部分派划线了，代志远是兰成功的红人，自然是“兰派”大将，听说洪波被划进了兰成功的圈子里。
“什么，我是兰书记圈子里的人？”洪波听了一惊，猛地想起昨晚杨怜香在自己门前的一番话，她是代表兰成功来试探自己，还是代表另外的人来警告自己啊。
“我可提醒你啊，你年轻、有专业、有前途，不要掺合进这些无聊的派系之争，哪个是对哪个是错，这些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少跟他们来往，让他们折腾去！咱们凭觉悟凭良心办事，一心经营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管他谁当皇帝谁当贼。再看兰书记用老主任代志远当他的办公室主任，他就没有在沉湖培养队伍准备长干的打算，少和他走近了，不值得。”张兴强一拍洪波的手，约他到田地里去看看。
洪波大度地一笑，跟在后面出来了，可自己都感觉笑得有点勉强，边走边在反思检索自己是不是和兰成功走得近了点，看着张兴强在自己前面一步步地下着楼梯，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这张书记是哪边的人呢，自己能相信他吗。
两人骑着自行车沿公路向沉湖边骑过来，田地里，棉花采摘已近尾声，三三两两的农工在轻松地收拾尾花。两人说着今年的棉花良种面积，身后响起了小车的鸣笛声。
小车超过他们停了下来，先下来的是邻省棉花公司的杨经理，后面下来的先是一双高档皮鞋，然后才是农场工会主任段小龙的全身。
洪波和张书记下了自行车站在路旁，洪波微微皱了皱眉头，张兴强却拍拍洪波的胳膊：“老领导、老朋友来了，岂不乐乎！？”
洪波也只好跟着迎了上去。
“洪经理好忙啊，找到你真不容易啊。”杨经理快步走过来拉住洪波的手使劲摇着。
段小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说：“小洪啊，当领导什么事都面面俱到，没必要的，自己休息不好，别人也没积极性，是不是。”
“我是什么领导，人民办事员一个，你们才是领导。”洪波哈哈一笑。
段小龙环顾四周，对洪波张兴强表扬开来，说这一年来公司变化很大，难怪能受到农场书记场长的多次表彰。张兴强连忙拉开话题，请段小龙和杨经理到公司会议室去坐。段小龙看了一眼洪波直言不讳地讲明来意，杨经理是沉湖种子公司的老客户，前些年可以说是咱们种子公司的衣食父母，现在我们自己的种子培育出来了，也要拉他一把，一是他要求作为我们种子公司新品种在邻省的总代理人，另外就是要我们继续给他做一些加工代销的工作。
“嗬，段主任说哪里去了，我们是不念旧情的人吗，会考虑的，是的，你放心。”张兴强一口应承下来。
段小龙不做声，只是看着洪波，就是要他表态的意思，洪波心里不很痛快，见张兴强给他使眼色，便不很痛快地说：“没问题，我们会考虑的，具体怎么办再商量。”
段小龙露出满意的微笑，一拍洪波肩膀说他够爽快，便将杨经理留下和他们好好商量商量，要司机将自己送回总场，说是中午过来与他们一起喝酒。
“这个段皮球，还成了个大领导了！”张兴强见段小龙走远了，说着段小龙的小名，摇摇头对杨经理挥挥手说：“中午三杯酒，少一杯你就是把兰书记找来，合作的事都没得商量，怎样？”
“三杯？！”杨经理故意做出为难的样子，看看洪波脸上推出来的笑容便小心翼翼地问：“洪经理也是三杯？”
“你的事，张书记说了算，他过关就ＯＫ！”洪波看着杨经理那张刻意讨好的脸，也是苦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