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水,你吵么子吵!瞎嚷嚷什么!?我们没打没骂一天三餐伺候你,够可以了!”派出所所长大吼一声。
李思水条件反射似地一个激凌,身子猛地站直了,也许是看到洪波就在一旁又添了底气,手指派出所所长:“瞎嚷嚷什么!?我要告你们非法拘禁!还我自由!你们派出所就是向抗生的私人武装、人民的公敌!”
派出所所长又好气又好笑,将洪波拉一边说沉湖口镇上又出了传单,事件在升级,向书记很恼火,郑场长通知派出所先将李思水收押,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出线索。他们按何场长的要求,对李思水不打不骂,一天三餐定时定量送来。关了几天看来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而且神情越来越不对劲,只怕又要神经错乱了,报告何场长后,何场长便要洪波来做工作。
洪波一直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派出所所长,想起自己刚毕业分配来沉湖时,这所长还只是初中没毕业的机关通讯员,对谁都点头哈腰的,如今已是一脸横肉满脸杀气的派出所所长了,正象李思水所说是向抗生的私人武装头目。
“思水,听我的话不?”洪波走近铁门,通过那个小孔,对里面说。
“我听!我听!我只相信你!”李思水赶紧扑到门边。
“那好,你耐心等着,不吵不闹,我找他们去,何书记马上会放你出去的。”
“那你快来啊,你也要小心,这些人心黑!心真黑!”李思水反过来叮嘱他了。
何自我的办公室在总场办公楼三楼最里边紧挨厕所的一间,他在这间办公室里一呆就是七年,四年的副场长,三年的副场长副书记。如今成为农场场长了,不是农场办公主任提醒,自己还不觉得有换办公室的必要,他们的意见是将三楼靠近楼梯边的一大间装修成和向抗生书记一样的办公室,而且刚好是场长书记上下楼。
一听说要换办公室他有点不情愿,何自我第一感觉就是将来上厕所不方便了,他有过敏性鼻炎,肾也不怎么好身体很虚,总爱往厕所跑,有时并不是要方便,是单纯地习惯性觉得要上厕所了。
洪波找来时,何自我正从厕所里出来。两人在他办公室一落座,洪波正要开口说李思水的事,何自我却要他先谈谈种子基地的情况,洪波谈了一些基本情况,并说准备后天和秦专家一起去海南繁育基地具体落实南繁基地建设。
听洪波说完汇报的一些情况,何自我肯定了一番他的工作,很主动地告诉洪波收押李思水不是自己的意思,他已经决定今天就放了李思水,但要洪波多安慰安慰李思水,稳定李思水的情绪,从场庆开始李思水几次借病装疯,胡搅蛮缠,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农场对他头疼不已,曾经想要他老家的人将他接回去,他父母不在了只有哥嫂,身为地道农民的哥嫂怎么会要他,怎么会去管他,哪怕农场给他出生活费都不行。
洪波建议给李思水在机关安排一些简单的工作,让他有所寄托,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价值的人,象到工会管理图书室活动室什么的,他爱看书又会下棋的,也是人尽其用啊。
何自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说李思水确实值得同情,我们要照顾好他,最好帮他成个家。何自我这一句话,让洪波很是感动,从心里开始认可他了。
何自我问他对传单一事的看法。
“怀疑李思水就是弱智的表现,真的老糊涂病糊涂了!”洪波想起李思水因这事被关在拘留室的情形,气不打一处来,“我们确实应该搞好民主与法制建设,让这样的法盲政治老人早点下台。”洪波很是气愤。
“这算多大的一个事啊,在这上面纠缠,也是弱智的表现。”洪波接着不屑一顾地说,他想起毛大锤要他入伙扳倒向抗生的事,估计他们还会有后招没使出来,不禁为向红心担心起来。
“是啊,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省局向我们借钱能不支持一下吗,他们开口800万呢,说好元月份还的,谁知出了问题银行不续贷了。他们保证这钱一定会还的,只是时间和还款方式的问题。小洪啊,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在一些原则问题上要保持清醒头脑、站稳政治立场啊。”何自我语重心长,“现在农场的形势很复杂,暗流涌动,只怕以后会更加复杂,看来当初把你调到种子公司是对的,你远离斗争的旋涡,出现什么情况就有转寰的余地,将来也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啊。”
洪波不置可否地笑笑,他没想今后有多大发展空间,现实就让他难以面对无所适从,还能奢望今后有多大的发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