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丧彪他们又来叫我出去喝酒。我想起了我哥的话,就推托肚子不舒服不想去,丧彪说今天有个事跟大伙商量,酒菜也订好了,不去不行。其他人都一唱一和的起哄,没办法,只好锁好门跟着他们走了。
一众人到了酒店,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先请丧彪上座。丧彪也不客气,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然后又按惯例让我坐在他身边,其他人也依次坐下。丧彪朝酒保招了招手,酒保点头,往后厨走去。不多时,酒菜都端了上来。我拿起酒,正想给丧彪倒上,坐在最下首的混混急忙站起来,抢过酒壶说:“武二哥,你坐着,我来倒酒。”。
他看着丧彪的酒杯,一脸坏笑的问:“老大,你和武二哥要不要换个大碗?”。
“既然武松兄弟说肚子不舒服,算了,就用这个吧。”。
混混依次倒了酒,丧彪举起酒杯,众人见状,都举起了酒杯。
“在家里喝酒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兄弟们一起才过瘾,老规矩,见面一口闷”,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叫好,纷纷喝完手里的酒。
丧彪摆摆手,示意众人放下杯子。打了个哎声说:“哎!真是钱难赚屎难吃,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这些天一个铲事的活都没有,照这样下去,这般快活的日子不知道还能过几天。”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就问他怎么了,为什么大发感慨。丧彪说最近乡里来了一伙人,听说为首的是县都头的堂侄子。这些人有钱,有背景,出手大方,他喵的还讲礼貌。一来就到处请客拜码头,很快就打开了知名度。
他们放出话说欢迎各村好汉来投奔,见面礼就是十两银子,来了就给,人人有份。那帮孙子一听有这么好的事情,争先恐后就往那跑。没几天,各村的混混都让他们收编的差不多了。
“那些地主老财们都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就倒哪边。现在什么事都不找我们了,你说照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混。”丧彪看着大家,越说越激动:“哥谢谢各位兄弟看得起我,没有去投靠他们。今天请大家来,一为喝酒,二来就是一起想想办法,看怎样才能搞到钱”。
没人说话。
丧彪等了一会,众人依然沉默不语。他尴尬的咳了几下,面向我说:“武松兄弟,你说两句嘛。”。
话说到这份上,不能不说话了。我给他满倒了酒,自己也倒上。我站起来,双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坐下来看着他说:“丧彪哥,你也知道兄弟我没念过书。大字都不识一个,哪里想得出什么好的主意。以后有用着我的地方,你吩咐就是。”
丧彪点了点头,把酒喝了。他看向其他人,其他人尬笑的尬笑,目光躲闪的躲闪,哼哼唧唧几句后又都安静了下来。
丧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放下酒杯。又摇了摇酒壶,大声叫酒保上酒。酒保端着酒壶上来,把空壶收走了。丧彪把酒杯剩下的酒喝了,举起酒壶给众人都倒上,笑着说:“哎,你看我,说这些扫兴的事干嘛,喝酒的时候开心最重要。来来来,喝酒,喝酒。”
气氛又变得热闹起来,跟以前一样猜拳行令吹牛逼,喝得不亦乐乎。
这顿酒足足喝了一个时辰,大家都喝醉了。丧彪更是直打晃,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话。我提出送他回家,他推开我,自己踉踉跄跄的走了,众人也各自回家。
我头痛得厉害,趔趄着走回到家后倒头就睡,鞋子都没脱。这一觉睡得很香,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几天后,听说丧彪把家里的狗打了,边打边说老子瞎了眼,养了这么些没用的废物。
过了几天,有人看见他肩上搭着包裹出了门,不知道去了哪里。
又过了几天,村里的混混们,除了坐下首倒酒的那个,都去乡里投奔那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