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快,我哥在炊饼铺已经待了三个月了。
村里到乡里只有二十多里的路程,不算太远,兄弟俩还是能经常见面的。
这天上午我正在睡觉,睡梦中好像听到有人在敲门,一边敲还一边说话。昨晚喝了太多酒,脑袋晕晕沉沉不得劲,只觉得声音迷迷糊糊,听不太清楚说什么。
我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听了一会才听出是我哥回来了。
“兄弟,开门,我回来了。”
“嗯。”我有气无力的回答他。
酒劲太大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浑身也使不上劲。我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揉了一会后总算是醒了。我打开门,看见我哥提着一提猪肉和一包荷叶包着的东西。
我打着哈欠说:“哥你回来了”。
“嗯,老板放我一天假,我回家看看。咱们一起吃顿饭,另外要跟你说个事。”,哥进了屋,放下东西后,走到窗户边,支起了窗户的叉竿。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屋里顿时明亮了许多。
哥打开荷叶,原来是一只熟鸡。
我疑惑的问他:“哥,又不是过年,怎么又买猪肉又买鸡的?哦对了,不是说这半年没有工钱吗,你哪来的钱?”
我哥解着系猪肉的稻草,说:“老板看我勤快,有时会给点生活费,我用钱的地方少,都存起来了。”我哥突然拍了一下脑门说,随即笑了起来:“哎,你看我,光顾着高兴,把菜都拿卧室来了。”说完,他拿着菜往厨房走去。
“哥,你先别做饭那么快,我才刚起来,肚子不饿。咱们兄弟俩好好聊会天吧,好久没有坐在一起了。”见他就要去厨房,我边穿着衣服边叫住他:“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跟我说吗,咱们先说事,说完再吃也不迟。”
我哥把菜重新放回桌上,边坐下来边说:“是这样的,老板准备把铺子兑出去,在清河县开家更大的炊饼铺。他叫我到时一块过去,不过我寻思我现在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也不想离家太远。铺子太贵租不起,不过添置蒸笼挑担什么的花费不多,到时走街串巷沿途叫卖,也够糊口,你看这个事行不行,有没有搞头?”。
“绝对有搞头!哥,我觉得这事能成。我这里有些银子,不多,二三两上下。你留给我的那几十文钱还在你枕头下面没动。这些钱添置东西应该够了,不够的话我找丧彪借点,我想他应该会借给我。”
“怎么?你还跟他们在一起?”我哥警惕的看着我。
“没有,好长时间没来往了。”我不假思索的说,心里却在暗暗想:“昨晚的酒还是丧彪请的客,还好你昨晚没有回来。我知道你不让我跟他们混在一起是怕我也变成混混,哪有那么容易。我这么大人了,还能被别人带坏不成,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讨生活嘛。”
“没有就好,他们不学好,没一个有正经营生的,你可别像他们。”
“不会不会,哥,还是说回做炊饼的事吧。”
“这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我先煮饭,再边吃边聊。”
我哥说完话,起身去了厨房。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回想起他刚才说过的话,我陷入了沉思。
他有明确的人生规划,每一步都稳扎稳打的去实现。而我每天都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明天要干嘛。可笑的是自己心里明明想要改变,却因为惰性使然而什么也没有做。我原来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觉得无聊,此刻我才猛然醒悟过来。无聊是因为没有目标,没有目标就会产生惰性。惰性会让我每天都习惯重复做昨天的事情。时间一长,习惯成自然,日子过成了一个圆圈。兜兜转转反复循环,岁数也大了,人也废了。
这样的人生,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我不要做咸鱼!
次日一早,我哥回炊饼铺上班。我提出要送送他,这回他死活不同意。说又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没必要每次都送。见他这么坚持,我也不好说什么。他说回去就向老板辞掉工作,然后添置好所需要的工具材料,到时在镇上租两间偏僻一点的房子,收拾好就可以开始出摊了。
我听到这,赶紧把身上的银子都拿了出来。他搓着手,一副不好意思收的模样。我把银子硬塞进他口袋里,他象征性的挡了一下,把钱收下了。他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哥要用兄弟你的钱了。”
他就是这样,觉得照顾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是我照应他,他就会像犯了什么错似的心里不安。他省吃俭用,只为了过年能给我买新衣服,自己的衣服却总是补了又补。等到我有能力给他买新衣服的时候,他却说自己有衣服穿,叫我不要乱花钱。
我不知道是不是天下做哥哥的都有这种心理,对兄弟无怨无悔付出,却不好意思接受回报,他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做的。
目送着我哥走远,直到看不见背影了,我才返回屋里。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我翻开了他的枕头。果然,那几十文钱还留着没动。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