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丁一边穿越草丛往前逃窜着,一边骂天不公,骂公安多管闲事,只会欺负他这个没有靠山的人,而完全是忘记了他自己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若非他犯过错,他会有如今的境地?
尚存一点血迹的刀开路,很快就到了最高山峰上面。看着其中一条更显得神秘的通往东面的蜿蜒山岭,又回头看了看已经瞧不见一点影子的村子,想到家中年迈的父母.......这一刻,他迟疑了。
“不行。这个时候要是回去了,我就只有死路一条。”只有走下这个山峰,去往别处,哪怕是在深山猫个几十年,也好过回去就被毙了。那就真的什么都一场空了。
想通之后,跪下来对着村子的方向磕头,“爹娘,儿子没用,可能往后很长时间都不能,怕是不能陪着你们了。你们等着,等着我回来接你们!”
说完,就拨开前面的草丛,逃命了。哪怕他知道后面会有足迹,他也没办法去顾及了。只有逃得足够远,总会有机会找到光秃秃的利于脱身的地方。
秦立然带着人顺着三四十公分宽的小路往山上赶。在距离最高的山峰,也就是通往外省与临县的最近关口还有一个山头的时候,秦立然眼尖地发现了小路旁边俯卧着的一个人。
上前查看一番,发现对方气息极其微弱。
“快,快,送下山去看医生!”有个经验丰富的公安喊着。
“先给他简单包扎!”秦立然在附近薅了止血的草药,一把放在一块稍微平整的大石头上,随即又取了随行老乡的一把拆到,囫囵擦了一把刀背,随后用力用刀背捶打着那些草药,一边捶打,一边还叫人倒点水来,“我先捶打这些草药,留六个人下来,待会林同志随同下山。齐安、小黎与老乡先上山,到了山顶,老乡也下山。我随后就来。”
齐安等人应声,继续往山上赶。
而此时,秦立然已经把草药捶打成草糊糊,飞快将伤员的衣服掀开,简单处理了伤口后,将草药敷在上面。找宽叶子来捂着草药的人还没回来,已经变得缓慢流动的血就被止住了。
众人惊讶极了。他们也是知道一些止血的草药的。但是那些草药止小伤口的血还行。若是像这个人腹部上伤口这么深,一般的止血草药,那是根本不起作用。
他们拼命回想着秦立然方才找到的草药。
但是时间不等人,秦立然已经催着他们赶紧抬着人下山。
也幸亏是老公安林同志有经验,叫人抬了架子上山,就是防着有这种情况出现。
秦立然看着林公安带着人赶着下山,而她则是追着上山。
“此时林同志他们才下山不久,你若是现在追去,应该很快追上的。”她脚力好,几乎是跟着齐安他们后面到的,他们气还没喘匀呢,就听到秦立然的这一番话。
那人摇头,“我何小虎不是孬货。我同你们去追何小丁。”
说着这话时,他两眼充血,似乎是在说着什么仇人。
秦立然望着远处草叶翻卷的痕迹,回眸看着这人问道:“你跟他有何冤仇?”
“那被杀害的人,是把我养大的叔叔与婶娘。”
还有这回事?秦立然看了一眼齐安,只见他恍然大悟,“对。村长跟我说过。我忘记跟你说了。”
确定不是何小丁那边的人,秦立然便一脚踏进那明显被人走过的小路上,奋起直追。
从山顶俯冲下来,再跑过长长的山岭,又到了另外一个山头。
而这个山头,是整片浓密的高大松树林。
总所周知,在南方这边,只要松树成林,密密麻麻的,那么它们就不允许太多其他杂草、杂树在它们的土地上扎根。
所以,秦立然脚下,是一片干净的只有松针铺地的空地,杂草稀疏,又加上刚刚又下了点小雨,这导致了他们根本看不出一点何小丁跑过去的足迹。
其余三个人,都沉默地看着秦立然,等着她做决定。
“那边几个山头,哪个最靠近邻县?或者是邻省?”
何小虎懊恼地摇头,“没有去过。但是,我们右手这边走,那边是邻县的一个小镇。”他想了想,又指着下方山岭的左侧道:“往这边走,喏,就会走到我们县城去了。那一片就是我们县里另一个镇上的。”他指着云雾间隙里露出来的地方很是焦急。
所以,三条路,最高的山岭可能是“分界岭”,右边去邻县,左边回县城,那极有可能,中间的路就是通往邻省的了。
“走,我们走沿着中间的山岭追。”
“他会不会逃到邻县去?”齐安很是担心。
秦立然沉默了一下。
而何小虎却道,“村里有老人是知道这些路通往哪里的。或者他们会跟公安同志说。到时候公安同志会让各个公社留意他的。”
秦立然点点头。她私以为,他肯定也是跟何小虎一样的想法。不管如何,秦立然确实觉得,对方会一鼓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