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锐头痛欲裂。
送走了程映红,再回到厨房,看到还在忙活的文殊兰,他薄唇紧抿,心头五味杂陈。
厨房里没有风扇,又闷又热,文殊兰头发盘了起来,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额前几缕发丝被汗湿了,贴在闷红了的脸颊上,有种别样的风情。
程锐鬼使神差地,手伸过去,把一缕发丝别到她耳后。
白皙的皮肤,触感细腻,带着一丝汗湿的热,对一个血气方刚又没跟女人亲密过的的男人而言,仿佛散发着某种诱惑,叫人忍不住想……
“你在干什么?”文殊兰突然抬起头来。
程锐如梦初醒,然后指尖触电似的,把手迅速从她脸颊上弹开,又欲盖弥彰道:“我们是夫妻,我帮你擦一下汗都不行?”
那是在擦汗吗?
分明是在摸她!
耍流氓?!
钢铁直女文殊兰自己用袖子擦掉汗,然后默默侧开身,不动声色离他远一点,“不用了,谢谢。”
程锐脸色一黑。
之前的她,变着法子往他身上扑,他不得不住部队里才躲得掉,怎么这几天突然性情大变,对他避如蛇蝎,他碰一下都不行?
是什么新把戏吗?
欲擒故纵?
程锐有些怄火,但看到文殊兰的袖子,又
气不起来了。
厨房闷热,她洗了半天碗筷,累出了一头汗,但她还是没把袖子卷起来,企图把小手臂上的伤遮住,但根本没用。
隐隐有血丝从袖子上渗出来,很刺眼。
男人的心,仿佛也被狠狠刺了一下,不明白她到底在犟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忍着,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她难道不知道痛吗?
想到这伤是王曼姿害的,而就在昨天晚上,她还问过他信不信她,他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他没有信她,还反问她是不是问心无愧,然后把她一个人扔下。
心里那一抹刺痛,更疼了。
程锐自己都没注意到,此时此刻,他看文殊兰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怎样的怜惜,语气也不自觉变得小心翼翼,“文殊兰,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文殊兰只觉得莫名其妙,抬眸瞟了他一眼,“反倒是你,脸色这么难看,要是待在这儿不舒服,我也不挽留你了。”
程锐俊脸一黑,“你在赶我走?”
文殊兰更迷惑,“你不用去追王曼姿吗?”
他的青梅竹马可是哭着跑掉的,他还留在这儿唧唧歪歪什么?
难道是发现了王曼姿的真面目,突然对王曼姿下头了?
文殊兰不信
。
她对这二位的感情问题没什么兴趣,只知道这位爷从不在这儿留宿,那还杵在这儿干嘛?
妨碍她收拾吗?
嫌弃的表情,气得程锐牙痒痒,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文殊兰,我们得谈谈。”
见他表情严肃,文殊兰眼皮一跳。
这一天还是来了,没想到这么快。
猜到他要谈什么,文殊兰抿了抿唇,但还是点点,把手上的水擦干净了,然后到客厅来,跟他面对面,正襟危坐,并且纸笔都拿出来了,说:“拿来吧,我现在就签字。”
“什么签字?”
“离婚申请书啊,你不是写好了吗?我没意见,也不用谈什么条件了,现在就可以签。”
程锐脸色骤变。
原来他和程映红的对话,文殊兰都听到了。
见他阴着脸不说话,文殊兰想了想,觉得确实冒昧了,正常的离婚手续可不是签个字就完事的,更别说是军婚了。
好在,她有心理准备的,于是摊开小本本,一边算一边说:“离婚涉及到财产和债务分割问题,财产我没多少,没什么好分的,至于你的工资,也不用分给我,这样谁也不占谁便宜。”
“至于债务,都是原主……啊不是,是我欠下的,都算到我名下
,我自己还就行,不连累你,不过我暂时没地方住,所以离婚归离婚,能不能让我在这儿先住一段时间,等我存够租房的钱,我就搬出去,不会赖在这儿的,你……”
一抬头,发现程锐脸色越来越难看,攥紧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瞪着她的眼神尤其凶残,恨不得把她的脑壳给切开,看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似的。
是因为她的要求,得寸进尺了吗?
文殊兰活了30年,男人的手都没牵过,也没谈过什么恋爱,跟别说跳过结婚,直接办离婚了。
真心没经验。
见他这么恼火,她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缓解尴尬的笑容来,“离了婚,咱俩就没什么关系了,我再留在这儿,确实名不正言不顺,那我还是早点搬出去吧,不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