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听得认真,几天以来的低迷情绪在今天得到了短暂纾解,唇畔提弯,噗笑,又摇摇头。
“我们老板这个人,要是能够按照常理出牌,可能也就不是他了。”
她说的轻松正常,话匣子被冲开,还想再聊几句时,却发现面前曾经的荣誉学长正在用探究的目光注视她。
“言梓,几年过去了。”
“你还是跟过去一样在意他。”
“我母亲那天提起你,想起里你落在家里的东西,好像是一叠影像资料,里面是……”
一两句无心的话,却让言梓紧张起来。
“学长!”
打断他,带点支吾与窘迫,还着急,“那个好像有人在叫我们,要不我们动作快点。”
陈青暗暗叹息,摇摇头,听着不远处似乎真有人叫他的名字,起身离开之前,还是对她说。
“你不用担心,母亲给我的时候叮嘱过我,所以我也没有看过,言梓,你不想说的事情可以不说。”
“同样的,你不想坚持的时候,偶尔也可以放弃一下。”
缓慢,深浓,是比静河暗流还平和的语气。
化作鼓锤,不轻不重地敲上四外鸣钟,瓮沉的一声。
不吵,却延绵不绝的震着颤,轻轻挑晃她脑海中那根近日紧绷的神经线。
言梓短短舒出一口气,绵热似小风滚出来,依旧没有正面面对他的问题,只说,“走吧,我的经纪人也在叫我了。”
比起来打理论基础,今天课程就轻松多了,虽然也是来来回回的礼仪动作与艺术纠正,但既然擅长表演,本身就不止擅长控制表情,肢体动作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半天下来,这段时间都眉头紧蹙的微克老师终于露出了笑容,在旁边拍拍手,顺便来点商业吹捧。
“不愧是陈导演看中的人,果真很有灵气,能够领悟都艺术整体化的真实用意。”
陈江导演也不甘示弱,上杆子夸人,“江山代有才人出。”
陈青累得汗涔涔,在旁边吐槽,“两位老师前两天还不是这么说的。”
经典的“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批学生”“我家猫都比你们记性好”等类似话也没少往外扔。
言梓懒得言语,在旁边微笑。
下午剧组安排休息半天,通知全体艺人如果想出去转转,可以免费为大家请当地导游。
她的生活助理也还年轻,欢欣鼓舞的跟着去了,只剩下经纪人摇头,表示要跟着言梓走。
言梓想着,除了第一天见过自己这位远在国外的小姨,这几天过去还没有去看过。
回来的晚上,她就给自己母亲通过国际长途,母亲在电话中三缄其口,只提醒她。
“你又若姨在外面待惯了,就算没人去看也没什么。”
“小梓,在外面不比在家里,注意安全,顾好你自己。”
言梓答应。
只是再怎么说也是自家亲戚,于情于理都要去看看。
想着,便拨打了沈又若给她留下的联系电话。
短暂忙音后,由盛家在这头的管家接起来。
一位中国女人,说起话来词正腔圆,还带点鲜明北城人的口音。
“太太可能不太方便见你。”
言梓小心翼翼,“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
那头人顿了顿,确认了她的身份后,才告诉她,“太太现在在医院。”
一瞬间,言梓的心思微微揪起,“她生病了?”
对面模棱两可,话也微妙含糊,似乎在斟酌要不要告诉她。
最后才对她道出实情。
“在E城中央医院,女士如果想去看看,也可以看看,她住在6楼VIP加护23房间。”
言梓没多想什么,出门让保镖开车送她走,甚至没有来得及带上自己经纪人。
E城中央医院很大。
人流适中,进门便是舒适的空气与温度,言梓在楼内绕了一圈,才找到通往加护病房的电梯,一路上行。
电梯门打开,顺着指导牌走,找到了23号病房,停住脚步。
看到站在门口的人。
确切的说,是许多人。
至少四位黑衣保镖堵在门口,有礼有秩序的守在门边,排成两排,中央站着穿着一位E国医生和一张熟悉的面容,两个人正在用流利纯正的英语交流。
半晌后,医生率先注意到言梓。
“Mr.fu,is she your acquaintance?”
旁边男人这才抬头,看到她,似有意外。
半晌才回。
“Yep,she’s my fri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