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后,转身微微鞠躬,“施主,老衲无能为力。”
“我还不曾说,想要什么。”谢衍直直盯着主持,“你如何就知道无能为力。”
主持笑了笑,并不分辩:“佛曰不可说。施主,还是下山罢。”
——
承恩寺还愿后,谢眠便未曾见过谢衍。
据说近来是夫子考校功课的时日,国子监出来避暑的学子们人人自危。先前许多世,谢衍都没有参与过这次考校。
这次,总算赶上了。
谢眠没有再去打扰他,只是想到快要回宫了,仍未寻得季屏踪迹,她不由有些心浮气躁。
谢承便是这个时候,抱着一只黑背犬上门,带她去游湖摘莲子。
此时六月天,京郊桑泊风景极好。
湖面上,一片片荷叶紧密相连,几乎一直要延申到天边,荷花从荷叶中探出头来,带着娇艳欲滴的粉,散发出阵阵清香。
一艘画舫被束在岸边,谢承引着谢眠走进,屏退了伺候的侍从侍女,又让人松开纤绳,任由它在湖面随意飘荡。
湖面上到处都是荷叶,她随手折了一只为自己遮荫,听到谢承轻笑,又连忙将荷叶递给他,“这日头颇烈,哥哥拿着遮太阳。”
谢承闷笑出声,朝她招手,“坐这边来,这边莲子更甜。”
对于玩乐一事,谢眠一向对他言听计从,在她身边处处是拘着她的宫人,只有三哥同她玩在一处。
谢承这边莲叶茂盛,莲蓬也更加饱满,只是谢眠开始犯了难。
若要摘莲子,就无法撑着荷叶遮荫,若要遮荫,就吃不到莲子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还挂着水珠的荷叶遮在了她头顶,她顺着荷叶看去,见谢承眼睛里有波光在轻柔地晃动。
“京都贵女一个赛一个肤白胜雪,可不能叫阿眠落了下风。”
谢眠顺着他视线看去,夏日衣衫轻薄,她为了遮荫将手抬起,宽大袖摆滑落,露出一截小臂,在日光下莹莹发光。
她突然泄了气,往船舱里走,“罢了,还是三哥摘莲子吧。”
谢承好脾气地笑了笑,挽起袖子认命地摘莲蓬,又将莲蓬扔在甲板上。
待摘了三只莲蓬,又将它们拎进船舱。
“哥哥这般英勇神武,任谁家贵女见了,也该心动的!”谢眠兴奋地接过莲蓬,熟练地拿匕首割去莲子两头,用力一掰。
莲蓬纹丝不动。
谢承大笑接过莲蓬,状若随意道:“如今阿眠已过及笄之年,也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可有心仪的郎君?”
谢眠下意识摇头,“没有。”
不仅如此,之前那么多世,她都未曾嫁过人。
从前,谢承也玩笑说过,要为她挑选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当她的驸马。
可第一世,直到她二十四岁,那些同辈贵女一个个成了亲,当了娘,她仍旧是住在长乐宫里的公主。
兰姑姑曾隐晦地同母后说过这事,可回来后一言不发。她后来也曾担忧地让她去寻外祖,便是嫁回陆家,也好过在宫中蹉跎岁月。
可她……
谢眠记忆有些模糊,轮回太久,许多事情有些记不清了。
“那也无妨。”谢承低头,为谢眠湛了一杯酒,“这是葡萄酿成的果酒,西域那边传来的秘法,不醉人的。”
谢眠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甜滋滋的让人上头,继而又抿了一小口。
见谢承笑吟吟地看着她,她大着胆子,喝光了一整杯的酒,此时整个人眼前仿佛出现了很多彩色的泡泡,挡住视线。
她伸手赶了赶,泡泡反而越来越多,兀自接了一句,“反正哥哥会为我寻最好的夫婿。”
说完这句,整个人咚地一声晕在了桌案上。
谢承唇角笑意散尽,双唇紧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线。
王骞令人生厌的嘴脸浮现在眼前,聒噪地说着,“永远将公主留在身边!”
谢承一顿,用力将酒杯砸在地上,起身走向谢眠。
少女醉酒,谢承将她揽入怀中,靠在他膝头。他伸手点了点她鼻尖,顺着人中滑至唇边,隔空描摹她莹润唇线。
像是贪酒的小狸奴。
他伸出食指,在杯中沾了沾,像涂抹口脂一般,抹在少女唇上。此刻,她唇瓣水润,泛着轻微的肿,因着炎热,额头渗出汗珠。
谢承拂落湿汗,指尖顺着她下颌滑上她耳垂。
都说她生来祥瑞,便是耳垂也生的比旁人饱满,他一下下轻轻揉搓,不妨她突然抬手挥了挥,喃喃道: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