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阳城官衙驿馆内
华夫人闷闷不乐的坐下身来,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方才陆府门前的事。
大师的本事她是清楚的,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变成了一具骷髅?
她想了许久也未想清楚其间的缘由。
“干娘。”
陆彦朝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您一路舟车劳顿,我差了人置办了酒席为您接风。”
“不必了。”
华夫人抬眸看了眼陆彦朝,又瞥了瞥门边站着的刘全。
见他阴沉着一张老脸,华夫人此时哪有心思饮宴。
想要保住如今的荣华富贵,要么维系住与张锦年之间的关系,要么就是扶持刘全。
可张锦年同自己已然生了嫌隙。
再则,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除掉陆文谦。
眼下,只有牢牢的抓住刘全,不可让他生了异心。
“刘公公,你觉得这么些年来本宫对你如何?”
华夫人端视着他,郑重其事的问道。
“娘娘对老奴有再造之恩,没有娘娘便不会有咱家的今日。”
刘全回答得很中肯。
的确,他心里一直是惦记着至圣夫人的提拔之恩。
可她今日的所作所为着实叫人寒心。
“你能记得本宫的恩情也算是本宫没有白疼你一场。”
华夫人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行至二人中间,含笑说道:
“刘全,你也知道本宫伺奉陛下多年,陛下早已离不开本宫,所以本宫自小进宫后就没再出过皇宫,全仗着大监庇护才有了今日,可他总归是会老去的,本宫得为他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彦朝这孩子本宫当初见他便十分喜欢,本宫一直拿他当亲儿子看待,这次他与你闹得的确是太过了些,可好在你并无大碍,就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朝廷的将来还得靠着你们二人。”
话虽是带了些商量的语气,可她却料定刘全不敢违逆自己。
毕竟,离了自己,他哪还有前程可言。
刘全目色沉沉的打量了眼仍是一脸傲娇的陆彦朝,心里满是心酸。
啥叫没什么大碍?
若不是陆家二少夫人拼死相救,自己哪还有活路?
没想到自己对至圣夫人忠心耿耿,换来的竟是如此结局。
陆彦朝可是冲着自己这条命来的呀。
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就要让自己与他化干戈为玉帛?
只是,当着娘娘的面,他不得不强咽下这口恶气。
“既然娘娘都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咱家若再继续深究此事倒显得咱家不明事理了。”
刘全强颜欢笑的朝着陆彦朝做了个抱拳的手势:“咱家对朝公子向来并无恶意,只盼朝公子往后好自为之。”
话落,头也不回的愤懑离去。
陆彦朝向来瞧不上这惯会左右逢源的太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不屑的撇了撇嘴:“此人就是个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之徒,干娘何必对他如此礼让。”
“话也不能这么说。”
华夫人勉强笑道:“哪怕是条狗你也得些心思来驯服它,如此它才懂得摇尾乞怜,更何况是人呢。”
也怕他再继续同刘全作对,华夫人又语重心长的劝道:“朝儿,眼下张锦年对我已然生了芥蒂,朝中的势力刘全不可小觑,你切莫再对他生出什么歪心思。”
“大监与干娘风雨同舟几十年了,难不成就因为上次二叔的事情便要与干娘离心离德了?”
陆彦朝郁闷的直喘气:“我究竟是哪里不如二叔,大监为何要如此袒护他?”
“因为……你二叔并非陆家人。”
事到如今,华夫人也不想再瞒他,如实说道:“陆文谦乃隆升皇帝之后,戾太子陆聆之孙。”
“我二叔竟是天家血脉?”
陆彦朝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
隆升帝一朝可谓是人才济济,也是大月朝开朝以来最鼎盛的时期,为此隆升帝还被世人誉为千古之君。
偏偏这位旷世之主在晚年时变得昏聩无比,崇信妖僧,并将妖僧举荐入朝的胡美人封为贵妃,对其宠爱有佳。
胡贵妃与妖僧狼狈为奸,污蔑太子陆聆欲刺杀她儿子裕王,太子为求自保,只得起兵反抗,兵败后拒绝被捕,自尽而亡。
“当年大监入宫时还只是个碌碌无为的小太监,宫里人都戏称他为二狗子,无意中得了文皇后的赏识,被赐名锦年,许是大监感念文皇后恩德,戾太子被逼谋反后,文皇后自缢于长寿宫中,戾太子一脉也尽数被诛杀,大监虽是投靠了裕王,却设法保住了戾太子唯一的血脉。”
华夫人长吁短叹着娓娓道出了当年的旧事:
“据说当年戾太子自尽的消息传入宫时恰逢隆升帝病重,看着因祸乱陆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