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曲云初这番阴阳怪气的语调,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她是在埋怨至圣娘娘。
虽然有些矫情,却没人同情至圣娘娘的遭遇。
毕竟是她自己瞧不上所谓的玄门左道在先,偏偏身边又养着这样的人物。
华夫人已然吓得不轻,忙不迭掏出怀里护身的玉牌狠狠砸向直袭过来的“来喜”,只是来喜的魂魄渡入了希瞳的煞气,寻常护身符对他难起抑制作用。
他直接捏住那枚飞来的玉牌捏了个粉碎,狠狠抛向上前来的护卫们,眼里目标十分精准,重新直奔华夫人而去。
护卫们惧怕“来喜”手里的化骨散,谁还敢上前去,一个个都是望而生畏。
“来喜,你卖主求荣,有此下场埋怨得了谁,你是咎由自取。”
华夫人只觉毛骨悚然,情急之下,只得亲自央求曲云初:
“二少夫人,莫非你想眼睁睁看着本宫死于非命?”
曲云初自是清楚,华夫人不能死在陆家,见目的已然达成,连忙取出一道紫色驱邪符扔了出去。
“定。”
话音落下,冲向华夫人的“来喜”立时原地定住。
她慢悠悠的走上前去,从“来喜”手上取下那瓶化骨散,捏在手里不停打量:“这东西还真是厉害得紧,看样子炎嵩就是这样消失在了陆府的地室里吧?”
华夫人黑着脸并未答话,算是默认了此事。
她此时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目光呆滞的伸出手去愤怒的扯下大师蒙着的面纱。
当面纱摘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
只见面纱后面藏着的竟然是没了血肉的骷髅。
“噗,娘娘还真是口味独特,竟然养个骷髅在身边,还管人家叫什么大师。”
希瞳捂着嘴,险些就笑出了声:“难怪大师深居简出,生成这副模样也没法出去见人呀。”
华夫人气得不轻,脑袋里也是困惑的紧。
她实在想不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何突然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只能将目光缓缓看向曲云初。
心里觉得是这妇人捣了鬼,可实在寻不出证据,也是无可奈何。
看着周遭的一切,刘全却是已然明晰事情的经过,难怪没寻到炎嵩和来喜,原来早就被至圣娘娘处理干净了。
不动声色的瞪了眼陆彦朝,他愤懑不已的走到华夫人跟前,大声道:“娘娘,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娘娘恕老奴斗胆,恳请娘娘给老奴一个交代。”
华夫人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哪还有心思计较此事,朝着陆家人冷哼了声,毅然决然的坐回了马车之上。
“去驿馆。”
也没兴致进陆家的门,领着人直接去了城里的官驿。
陆彦朝和刘全跟在马车两边,却已形同陌路。
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街巷之中,陆文谦与江芮面面相觑了眼,也将视线收回,神情有些复杂的看向曲云初,主动要求道:“陆沈氏,陪我回凤雅阁。”
曲云初将手里小瓶内最后一滴化骨散滴入面前的骷髅中,那具腐烂的身子顿时化为灰烬。
希瞳看得眼前一亮,实在稀罕这阴邪之物,抢过她手里的瓶子使劲摇晃,发现已经没了,甚是惋惜的叹道:“表妹,你倒是给我留一点呀。”
“怎么,你想留着对付我还是你的二爷?”
曲云初目光幽深的睨她一眼,希瞳立时住了嘴。
眸光流转间,曲云初默默的看向满目含情的谢君屹。
这家伙总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她也不知再如何去劝诫他,同他福了一礼,便跟随陆文谦一道向院内行去。
谢君屹每次见她都像是有千言万语压在心口难以诉说,欲言又止几番最后只得落寞离去。
而陆珺莞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别了母亲连忙追着曲云初而去。
“二嫂,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何华娘娘跟前那人变成了来喜,最后又成了一具骷髅?还有啊,彦朝果真勾结炎嵩害了刘公公?”
连番的问题却是叫曲云初不知从何答起。
倒是希瞳不厌其烦,乐滋滋的开口道:“陆三娘,有的时候活得糊涂些并非什么坏事。”
陆珺莞没好气的白了眼她,实在懒得搭理这家伙。
陆文谦今日倒是异常的高兴。
他万没想到彦朝会和刘全闹到如此地步,这事即便不能彻底的瓦解他们的阵营,必会让他们与华老婆子彻底的生出嫌隙。
就看华老婆子这次向着谁了。
“三娘,文靖,替你们二嫂张罗张罗,今夜大家都留在凤雅阁用膳。”
他默默的瞥了眼曲云初,心里的高兴全然都写在了脸上。
经过这两日的煎熬,能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陆文谦就觉得是最大的幸事,看她也越发的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