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万两银子,自己堂堂陆家家主能满足不了她这点欲望?
他越想,心头的愤怒越重。
“二婶是长辈,做侄子的本不该多言,可她半点不自重,当着众人的面拦幼宁的轿,给她难堪,我身为幼宁的夫君,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娘子受委屈。”
陆彦朝眉眼一沉,恨恨道:“如今她更是变本加厉,将府中上下弄得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咳,彦朝啊,这我可得说句公道话,你二婶她是蛮横了些,可府上方才的乌烟瘴气好像也并非你二婶弄的,她怕是没这么大能耐吧。”
江云轻沾沾自喜的笑道:“要说她赌钱这事嘛,我突然觉得你二婶也不全然是没脑子的,她整日里将那刘公公哄得乐呵呵的,大家扪心自问,刘织造来烟阳城好些日子了可有寻过我们陆家半点麻烦。”
“姐夫你要这样说,我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陆文靖如梦初醒,跟着附和。
这两年陆家内部越发混乱,尤其是今年二哥病倒以后,各处的生意多多少少都懈怠了许多,若真是让织造署查问,即便宫里有人罩着怕是也能挑出一堆毛病来。
难道这才是二哥纵着二嫂去赌钱的真正缘由?
想到这里,陆文靖不由得恭维起了二哥的深谋远虑,觉得自己太过肤浅了。
“你们.你们都是什么歪理?”
唐幼宁气得不轻:“赌钱还赌出道理来了?”
明明就是那狐狸精触犯家规,竟被这群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听上去还像是委屈了那狐狸精。
“咳,横竖兄长自己都没放在心上,咱们跟着较什么劲,幼宁方才不也说了,二嫂输的是西苑银库的银子。”
江云轻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拽着陆珺莞就要走。
虽说嘴上得理不饶人,可心里毕竟还是感念那妇人在娘子跟前说了好话,给自己长了一两银子的月例。
现在每月三两银,可是阔绰了不少呢。
更为重要的是,二嫂每月有十万两银子的销,即便是塞牙缝的随便施舍一点出来都够自己快活好一阵了。
同是在别人屋檐下讨生活,到了这种关键时候总归还是得向着二嫂的。
说不定她哪天一高兴也给自己输个十万两。
陆文靖瞧出三姐姐不肯就此善罢甘休,忙在她耳边嘀咕道:
“二哥怕是知道二嫂的去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免得惊动了大嫂到时候又要撕扯一番,我可听说宫里那位这次特意差人要来嘉奖大嫂。”
陆珺莞倒不是惧怕华宛昕,只是眼下寻二嫂要紧,她更不想给二哥哥添麻烦,便跟着几人一道出了门。
唐幼宁气闷得牙痒痒,回到屋子里又是哭又是叫委屈的,觉得这一家子人都有大病。
陆彦朝倒是淡定得很,只在心头想着那妇人究竟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