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初将画好的符纸折叠整齐收入囊中,这时府上的下人们正传了早膳进来。
折腾了这许久,她早已饥肠辘辘,看着女使们摆好的菜碟,极为丰盛,光是燕窝做的菜品就有四五样。
蓝华一脉向来不忌荤腥,但也与大多道门一样,忌食牛、狗、乌鱼、雁。
可在这琳琅满目的菜肴中,她似乎闻到了一股禁忌的味道。
刚看了眼那肉香散出的菜碟,便有老嬷嬷开口解释道:
“少夫人,这是二爷平日里最爱的小炒嫩牛肉,这牛肉啊可都是从刚出生不足月的小牛羔子身上取的,鲜嫩至极。”
“罪过,罪过,福生无量天尊。”
曲云初喃喃自语着作了作揖。
那疯批真是活该短命,日日食牛肉就罢了,还是刚出生的小牛羔子。
再定眼细看,好家伙,除了狗肉其余几道菜可都齐活了。
见老嬷嬷正欲继续介绍菜品,曲云初忙不迭挥了挥手:
“二爷尚在疗养中,哪里能食这么重的荤腥,速速都撤了下去。”
话落,只留了一碟燕窝肥鸭丝到自己跟前,端了那燕窝、参汤熬的粥自顾自吃了起来。
陆文谦推着轮椅出来,正看见丫头们将自己平日里喜爱的菜肴撤了下去,脸色立即一沉:
“谁许你们擅作主张的?”
众人惧怕着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曲云初。
曲云初目光淡然:“陆二爷尚在用药,今日一整日都不能进食。”
又抬眸看向吉甄,随即吩咐道:“为二爷倒盏温开水来。”
“危言耸听。”
陆文谦先前吐了几阵,此时味蕾大开,并不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如此这般,倒让他觉得是存心刁难自己,好报复自己撕毁休书,断了她与陆彦朝光明正大勾搭的念头。
于是抢回那碟小炒嫩牛肉,放在她面前充满挑衅的吃了起来。
曲云初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所中落回之毒为慢性毒药,催吐排毒自然也要复杂漫长许多,所以才吩咐陆三娘每隔两个时辰为他煎一次药。
中途只能喝少量温水稀释胃酸,如此才利于排毒。
他倒好,直接食用牛肉这等刺激性食物,如此必会对胃腔形成压迫,引起再度呕吐。
瞧他甚是孤傲的姿态,也是得让他多受些罪,如此那颗头颅怕是才能低得下来。
想到此间,纵他吃得再津津有味,曲云初也未再发一言,只顾着填饱自己肚子。
陆文谦漫不经心的吃了好些牛肉后,突然感觉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浑身上下如有千万只热锅上的蚂蚁在爬。
他强装镇定的与曲云初面面相觑着,缓缓放下筷子,随后不动声色的推着轮椅回了内室。
吉甄在一旁瞧出些不对劲,正要跟进去,曲云初忙指了指女使手里的茶水,示意道:
“今日除了伺奉的汤药,每个药辰只能辅以一盏温茶。”
吉甄也不敢再大意,取了茶盏忙不迭跟了进去。
曲云初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见女使们守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又慢调不吝的喝了两碗粥。
正想吩咐女使们收拾干净桌上的碗碟,却听吉甄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二爷。”
听上去颇为急切。
曲云初走进去看,只见陆文谦斜躺在暖炉前的软榻上,面色通红得可怕。
额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渗。
吉甄搀扶着他全然不知所措,看到曲云初的身影,急着求问:“少夫人,二爷他……”
“哎。”
曲云初默默叹了口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
“去多取几枚银针来。”
曲云初睨着浑身难受得已致面部扭曲的陆文谦,不紧不慢的对吉甄吩咐道。
一听说又要扎针,陆文谦下意识的往床榻里侧艰难的缩了缩。
可浑身上下犹如针刺般,难受得早已没有力气去阻拦吉甄。
“知道疼了吧?”
曲云初捏着下巴不停打量他浑身上下。
“疼是好事,不疼才叫人担心。”
陆文谦怒目圆睁着,瞳孔中映出她那张得意又叫人厌恶的面孔,却又拿她半点法子也没有。
不多时,吉甄取来了银针,曲云初查看着陆文谦的气色,并未忙着施针,存了些调侃的语气故意道:
“二爷今日吃得太好,却不吐不泄的,气太盛,若不施针如何能再治得好。”
说罢,便用手缝夹了七八枚银针,一脸邪笑着道:
“想必二爷还不知道,我呀最拿手的本事就是这针灸之法了,二爷了大价钱将我留在府上,今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