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着,不敢用力也不敢胡乱摸,好半天才松了知岁的领口。
“呼——”
李恻喉结滚了滚,长长吐了口气,再继续往下脱,脱衣服还是比穿衣服顺利,很快他就把知岁的衣服褪到了脚边。
只是蒙着眼睛的他无法看到,躺在床上的知岁的指尖轻微了颤了颤。
换衣服的响动过大,昏迷中的少女已在迷蒙中悠悠转醒。
李恻浑然不知,还在拿着蓝色的粗布衣衫小心翼翼地摸着知岁的肩膀,企图从肩膀开始替她穿起衣服。
知岁眼皮翻动,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托起,她倏地便睁开眼来,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看去,发觉自己一|丝不挂后,她的瞳孔赫然睁大,再顺着肩膀处那只大掌看到近在咫尺的李恻,她终于抑制不住大叫了起来:“啊!!!”
“怎么了?怎么了?”
李恻被这一叫,吓得慌了神,以为知岁有什么危险,立刻便取下了自己眼上蒙着的那块黑布查看情况。
可黑布刚一扯下来,迎接他的便是一个铆足了力气的拳头。
“好你个李恻!你居然乘人之危!”
“砰——!!”
拳头精准命中,李恻直挺挺地倒了地。
知岁惊魂未定地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倒在地上的李恻,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那个……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给我换衣服。”
半个时辰后,知岁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看着鼻血流个不停的李恻,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了口。
“那我刚一醒来就看到自己没穿衣服,然后你还偷偷摸摸地坐在旁边,我肯定会害怕啊……”
“我、我什么时候偷偷摸摸了,我刚刚明明是光明正大!”
李恻带着些许怨怼地瞧了知岁一眼,始终抬着头用手帕给自己止血。
知岁讪讪地,笑靥如花地走近:“没有偷偷摸摸,就是光明正大,好王爷……我知道你又是救我又是帮我换衣服的,实在是费心费力。都是小女子我狼心狗肺了,还打了你。”
此语一出,李恻的面色明显缓和许多,但鼻翼里还是不满轻哼着,没有说出一句软和的话。
“好王爷~”
知岁趁热打铁,继续甜腻腻地:“您为人威武又强壮,定不会与我这小女子计较对不对?”
“那是自然!我堂堂王爷怎么会与你这小——”
李恻说到一半忽然发觉了不对劲起来——哎?我怎么被谢知岁这小丫头带到笼子里去了?
知岁坐在桌角以手撑头笑眯眯地瞧着李恻,眉梢眼角全是狡黠的笑意。
活脱脱像一个站在陷阱边等待收网的狡猾猎人。
事已至此,李恻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好好好,不与你计较了。”
“我就知道王爷——最好了!”
知岁抿唇,谄媚地献上一盏热茶。
热茶喝到肚子里,李恻的心却是凉飕飕的。
半刻钟后,知岁穿戴整齐出了房门。正在门口择菜的许翠一见知岁,惊得手中的择了一半的菜都掉了下:“哎哟!天爷,这姑娘怎么长得这么水灵,瞧瞧,还是穿着粗布衣衫呢。”
“哪里啊,都是姐姐过奖了。”
知岁低头浅笑,直接谄媚地挽住了许翠的手。
年近四十的许翠一时受宠若惊:“哎哟,你叫我什么?”
“不是姐姐吗?”
知岁佯装怔愣地:“天,你不会比我年纪……还小吧?”
“你这小姑娘恁会说话,我儿子都十几岁了。”
许翠捂着嘴,脸都要笑出花来了。
一旁的李恻:……
知岁一脸旁若无人的惊讶:“原来姐姐都有小孩了,我都看不出来了。”
“话说……真的看不出来么?”
许翠压低声音,娇羞地笑着。
知岁点头:“那是自然,姐姐要是不说,我准不知道。”
此话一出,许翠已是拉着知岁的手笑得花枝乱颤。那亲密熟络的样子,仿佛是拉着自家的妹子在叙话一般。
一旁的李恻目瞪口呆地看着知岁的夸大其词,颇为不自然地往旁边移了移,刚移开一小步,就被知岁一把抓住。
一抬头,只见知岁拉着自己向许翠甜甜地笑着:“这些日子,我和夫君在这里借宿,实在是麻烦姐姐了呢。”
“哪里哪里,都是小意思,你们有伤在身,行走不便,还是过几日再走吧”
许翠连连摆手,李恻听得眉心抽了抽,刚才还是王爷,现在就能眼睛眨也不眨的喊夫君,这还好是确实两人成了婚。若是一个陌生人,李恻都觉得这丫头能喊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