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衣以丢了东西的名义让要儿领自己去昏迷前摔倒的地方,那是一处陡峭的坟头坡,荒凉僻静,周围长满杂花野草。
“阿蝉姐姐,我先回去干活了,不然娘又要骂我偷懒了,你找到玉佩后就赶紧离开此处罢!这儿毕竟是坟墓,怪瘆人的。”一阵凉风吹过,要儿有些后背发凉道。
玉蝉衣轻轻“嗯”了一声,待要儿离开后,她抬头望向原身摔下来的那个斜坡,心下暗暗做了决定。
今早在溪边她听到那几个女孩说原身是从坟坡上摔下来的时,她就在想,这会不会与她穿越到这个朝代有什么关联?
不然如何解释她与原身同名同姓,又都是因上山采药在坟墓边摔倒而陷入昏迷的呢?且今早她在溪边透过水中倒影,发觉她和原身连面容都长得十分相似。
更确切地说,原身和她十几岁时长得一模一样。
玉蝉衣不确定她是魂穿到一个与自己长得相像的古人身上,还是此人原本就是古代的自己。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想要留在这里,她只想要回到自己原先的世界。
思及此,她爬上陡峭的斜坡,双手合十,闭眼,对着天地虔诚的拜了各路神佛,而后深吸一口气,果断地从坟坡上跳下去。
“哎呦——”
林中一声惨叫,惊飞树梢上看热闹的一群鸟雀。
草木丛中,玉蝉衣“呸”了一口,吐掉嘴里的土渣和草叶子,揉着肩爬起来。
怎么和预想中的不一样?
玉蝉衣简直欲哭无泪,一睁眼没回到现代不说,险些还将胳膊腿摔折了!
她一瘸一拐地寻了处略微平整的地儿坐下,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腮,秀眉紧蹙,抬头望向头顶青蓝色的天空。
她不由想起自己的外公外婆。
也不知她在那个世界是否死亡?若是,他们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该有多痛?
玉蝉衣的老娘是独女,在她两岁时便出了车祸去世了,她的老爹没过两年便有了新家庭,外公外婆老来失女,又担心唯一的外孙女会在新家庭中受委屈,便将她要过来抚养。
她那老爹后头又生了个,重心便完全转移到了新家庭,从小到大和她统共也没见过几面,即便见了面,也是大眼瞪小眼,总有一丝尴尬弥漫在空气中,父女俩无话可说,着实不亲近。是以,从小一起生活的外公外婆,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玉蝉衣的外公是镇上有名的老中医,她自小耳濡目染,八岁起便背着小萝筐“哒哒哒”的跟在身后随之一同上山采草药,学习药理。后来她高考报考的也是国内一所有名的中医药大学。
在穿越来这里之前,她正读大三,清明放假回去,她同以往一样帮着外公上山采点草药,没想到竟意外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玉蝉衣心头沮丧,回头看一眼坟坡,也不敢再轻易尝试,她怕现代没回去,反倒落下残疾。
待休息得差不多,她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背起箩筐去寻林间的生草药。
眼下生存境况艰难,实在没太多功夫伤春悲秋。今日若没采到足够的草药换钱,晚些回去定要挨黄氏一顿毒打。
好在她本就学中医出身,辨识百草,知道哪些有药用价值,因而采摘药草倒也不难。
难的是她身体还未好全,又刚从坟坡上摔下来,行动上会比较缓慢。
为便于行走,她随手捡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当拐杖,就这样穿行于荆棘密布的山林间一整日。
至傍晚时分,玉蝉衣踩着最后一丝残阳从山上下来,背后的箩筐装了些生草药和野果子。
今早只喝了一碗清粥,黄氏这个黑心婆娘实在吝啬至极,居然不准要儿给她备干粮!以至于她饿了便只能在林间摘些涩苦的野果裹腹,渴了就喝山上的泉水。
玉蝉衣在山脚下站定,伸手从背后的箩筐里拿了个野果子出来,拄着木棍一边啃,一边看着面前的两条路,微微犹豫。
来时要儿同她说过,此地只有镇上有药铺,还需得徒步走两个时辰才能到。以往原身都是去镇上卖了药草再回去的。若是黄氏当日没看到她上交的钱,定会责骂。
玉蝉衣抬头看一眼天边的落日,心道先不说她不识得路,就算她识得,等她从镇上回来时天都黑了,且说不定还会在路上碰到拦路劫色的流氓!
思及此,玉蝉衣也不管回去之后会不会被黄氏责骂,当即脚步一转,直接往回走。
然她刚走百来步,远处却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玉蝉衣脚步一顿。
她刚从山上下来不远,此处并无人烟,又是天暗时分,陡然听得婴儿哭泣,总觉得有一丝瘆人。
虽说瘆人,可她仍担心万一是村里哪个农妇带着孩子出来干活不慎受了伤,遂加快步伐往声源方向走。
然而,就在她脚步加快的同时,那婴儿的啼哭声也陡然变得急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