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普通的居酒屋。
靠角落的位置,士远一个人坐着,好像在等什么人。
桌子上,摆有酒瓶酒杯,还有几碟煮物,都是下酒的小食。
这间居酒屋,不知道是不是位置太偏的原因,里面的客人并不多。
安静的环境,挺适合小聚。
现在临近正午,气温有点高。
一个高个壮实的男人进了居酒屋,可能是走路有点急,额头上出了些汗,他看到士远后,径直朝角落的方向走去。
这个男人在町奉行所任职,职位是同心(可以理解为普通警员),他是士远的朋友,名叫龙太郎。
龙太郎一坐下,便倒了一杯酒,以酒解渴。
他又夹了块煮萝卜,边嚼边问:“士远,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士远仍是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闪了几下,像是在考虑如何开口,稍后说道:“我想了解一下花魁案的案情细节。”
龙太郎放下手里的筷子,很是好奇地看向士远,他记得士远是花魁的行刑人,但他从来不会对自己处刑的犯人感兴趣,甚至因为处刑的原因,还会刻意回避,好像不愿意触碰跟对方相关的事。
可以说是有些忌讳的。
怎么今天会问起这件事,这算是打破了士远自己的做事原则啊,到底什么原因呢?
总归不会是因为对方是个美人吧,美人凋零难免让人伤感,可是美不美的,对士远来说也没什么关系吧。
龙太郎眨了眨眼睛,用手摸了摸下巴,琢磨一番后回答:“士远,你平时可不会八卦这些事,怎么今天会问这件案子?”
“最近刚好认识了这位花魁的好友,对方对这件案子颇有疑问,恰巧对方还送了我一件很名贵的物品,我想着干脆帮她打听一下,算是回报吧。”
花魁的好友?什么人?不消说,那应该也是一位艺妓,士远平时看起来挺正经的,除了练剑,就没什么别的消遣,约他去吉原喝酒,他都很少去,最近竟然结识了艺妓,还真是难得,铁树开花了。
龙太郎觉得有点难以想象。
“这件案子因为涉及到花魁,话题度比较高,也颇受上面重视,案情说起来倒是很简单,就是因为情感纠葛产生的矛盾,花魁可能一时激动就杀了情夫。”龙太郎回忆办案过程,大概也就这样而已。
士远听完后,又细想了想,低声问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或者不合情理的地方吗?花魁认罪了吗?”
“一开始肯定不认罪,但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她也就没什么好辩解的了。”
“也没什么不合情理的,毕竟花街那种地方,这种事也不少见,案子结了以后也没人再质疑什么了。”龙太郎答。
士远将身体向后靠了靠,双手交叉,查案这种事真的不是他的强项,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思路,他想先从凶器入手,先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士远声音轻缓:“听说凶器是一把匕首,是青泉君的,他为什么要带着匕首去找花魁呢?”
“啊,这个啊,哈哈,”龙太郎听到这个,没回答反而是先发起笑来,然后才接着说,“青泉那家伙外表看起来文弱,可是骨子里却非常崇拜武士,因为身份原因他不能佩刀,所以只能藏一把匕首在身上,聊以□□。”
-
士远原以为会有什么特殊的隐情,比如随身带着匕首是为了防身,青泉可能有什么仇家。
“这么说来,他不是为了对付可能来寻仇的仇人?”
“据我了解,他平时社交范围很小,人际关系简单,没什么仇人。”龙太郎答。
“那花魁呢,应该有仇人吧,毕竟爬上这个位置,多多少少也会树立几个敌人,有没有可能是被人栽赃?”
“目前没有这方面的线索,跟花魁不对付的几个艺妓也都审问过,没有作案时间。”
士远顺着这个想法继续说下去:“三天就结案了,说不定漏掉了什么线索,仔细想想,杀死花魁的情人再嫁祸给花魁,这一招真的狠啊。”
龙太郎听到这话,反而不高兴了:“喂,我们可是都在认真工作的,能调查的线索也都仔细排查过,的确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你觉得案子有疑问是先入为主了,大概是那位花魁的朋友对你产生影响了吧。”
“啊,是我口误,你们町奉行所为了民众的安全,鞠躬尽瘁,绝无纰漏,我自罚一杯。”士远端起杯子,一仰脖将酒全部喝下。
看到士远马上纠错,龙太郎也不好意思再生气了,重新换上笑脸:“其实我们做同心的,是不能跟人随便透露案情的,今天跟你聊这些,我算是破了规矩的。你的猜测终归只是猜测,事实还是要靠证据说话,没有证据,什么猜测都是没用的。”
“这我都明白,难为龙太郎兄对我说了这些,感激不尽,今天咱们就不聊这个了,喝酒喝酒。”士远也知道,找龙太郎问这些是有些越界了,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