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钳制,跌跌撞撞朝齐舒月跑去。
陈氏也回过神:“大丫,你醒了?”她惊喜上前,喜极而泣,“太好了,老天总算开眼一回。”
齐舒月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母亲这个角色对她来说太陌生了,她神态不显热络,陈氏一时怯步。
二丫抱着齐舒月的腿:“大姐,呜呜呜,我不想去英婶家,我不想做童养媳,你跟娘说说好不好。”
二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齐舒月摸摸她的头,安抚这个仍处于受惊中的年幼孩子。
齐舒月并没有征询陈氏的意见,直接对英婶道:“英婶,劳烦你白跑一趟,二丫我们留在家,不去你家了。”
陈氏和英婶都没想到齐舒月竟如此专断,同时惊讶地看着她。
还是英婶最先说话:“大丫,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同你娘可早就谈好了。”
齐舒月点点头,果断道:“我知道,但如今二丫去不了。”
她面色冷然,自带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英婶竟有些不敢同她多说,她扭头看向陈氏:“小宝娘啊,如今是个什么意思?你家当家的是谁?”
陈氏为难地蹙眉:“舒月,你落水身子还没好透,先回屋。”
闻言,二丫紧紧地搂住齐舒月,小身板瑟瑟发抖:“呜呜呜,大姐,我不要去做童养媳。”
齐舒月护着二丫,温声却不容商议道:“大姐不会让你去做童养媳,”又抬头对陈氏说,“娘,把聘金还给英婶,二丫太小,这个亲我们家不结。”
“可是……”陈氏万分犹豫。
陈氏自知她是个没本事的,死了男人,怀着身子,如今为了一家的口粮,还做起卖女的下作营生。
可不这样做,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养得起这些个孩子?
在陈氏满心绝望之际,齐舒月似看穿她的想法,笃定的声音传来:“娘,不还有我吗,我不会让一家人饿死就是。”
大丫虽然比弟弟妹妹年长几岁,毕竟还是个孩子,她能有什么办法?
陈氏虽心有怀疑,却莫名受齐舒月坚定的眼神鼓舞,对齐舒月的话,她竟信上几分。
况且二丫也是她十月怀胎生养的孩子,二丫方才哭的那般撕心裂肺,她的心也被扯得疼痛。陈氏沉思片刻,一手托着大肚子,步履蹒跚地走向堂屋,身后英婶不可置信道:“小宝娘,你还真反悔啊?”
看着手中的三两碎银子,陈氏的心在滴血,这可是二丫的卖身钱。
她纵然能靠这点钱和孩子们苟活几日,但若是靠二丫日日遭罪换来的,她又怎能用的心安!
这亲不结也罢!
陈氏心一横,拿着碎银子走出堂屋,塞到英婶手中:“柱子娘,对不住了。”
英婶问:“可想定了?”
陈氏声音柔弱却坚定:“想定了。”
英婶却没有接过银子。
她给柱子相看媳妇都有两年了,没一家愿意嫁闺女,便是瘸腿跛脚的女子都看不上柱子。
若不是老天开眼,她如何能寻到这门好亲事!
二丫不仅长的好,还好胳膊好腿,手脚麻利,再长长个子,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而且二丫娘家还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日后二丫须全仰仗婆家,必然死心塌地跟着柱子。更何况聘金才花她三两银子,她去买个不知背景底细的孤女都不止这些。
这么好的亲事若是错过,恐怕再难寻得,是以她不打算松口。
英婶拉着二丫的手往外走:“不成,说定的亲事,如何说退就退!”
二丫凄厉大哭,手在半空中挥舞着,大喊“娘亲,姐姐”,陈氏一时慌神,立即跟上去。
齐舒月的身体尚在病中,她步子一急,踉跄几步。
英婶抱着二丫快到门口,二丫抓上陈氏的手,如同抓到救命稻草。
这时,小宝在外面玩完回家,看到姐姐被生人抱着,慌神大哭着抓姐姐的衣角。
孩子的哭声激发了陈氏护崽的母性,她一改方才的软弱,强势道:“小宝,去关门!”
小宝边哭边挪着一深一浅的步子去关门。
英婶叫道:“陈氏,你别不知好歹,二丫到我家,对你我都好。你儿子这么小,你肚子里还有一个,你真要他们都跟着你饿死!”
陈氏愤怒,如同老母鸡护崽:“便是饿死,我们一家也死在一起!”
拉扯间,英婶抓着陈氏的手腕,用力挥开。陈氏没防备,略显笨重的身体往后跌去。
扑通!
陈氏重重摔倒在地,粗布素裙瞬间通红一片,她捂着肚子,惨白的脸上布满痛苦。
二丫尖叫,泪珠涌下:“娘流血了!娘流血了!”
陈氏怕是要早产!
英婶脸都白了,她是过来人,如何不懂,妇人生产本就九死一生,她还令陈氏早产。看陈氏弱不禁风的模样,早产再逢大出血,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