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楼梯间里忽然响起一阵突兀的音乐声。
像是手机铃声。
秦以歌愣了两秒，才意识到这声音应该是从楼上那个人身上传过来的。
同一时间，上面的人迅速转身，往楼上跑去，直至消失在楼梯转角的黑暗里。
秦以歌坐在刑警队的一间会议室里，看着对面那个叫马耀的年轻警察收好问询记录，又扣上了签字笔的笔帽：“那秦老师，情况我们都已经大致了解了，我去跟领导汇报一下，您先在这边休息一下。”
会议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对面的年轻警察立刻站起来：“关队——”
坐在对面的人换了。
秦以歌没抬头，虽然不想承认，但此刻她确实不太想面对对方的眼神。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秦以歌终于还是决定先开口。
“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不联系你们的，当时确实来不及，我们跑不掉的……”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背：“而且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做，最后我们两个可能都逃不掉，那个杀手的目标很明显是杜佳，所以我不能把她留下——”对方不接话，她只好把提前打好的腹稿一股脑的倒出来讲。
“好了。”
“什么？”对方说的不是她意料之中的对白，女人有点讶异地抬起头来。
“我说我知道了。”关城正对上她抬起头来的眼神。
“你不生气？不会怪我又——”
“下次别这样了。”关城站起来：“保护别人是我们警察该做的事。”
“……所以我让杜佳去找你了呀……”
“行了，起来吧。”
“啊？”
“把衣服穿上，”关城拿起秦以歌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外套和包，“我送你回去。”
秦以歌站在市局的大门口，看着关城把车开过来。
忽然发现大G右侧车门的位置上有一条很明显的白色擦碰，周边还有一圈不轻不重的凹陷，她拉开车门上车：“你车碰了？”
“嗯，没事，前几天停车的时候不小心刮花坛边上了。”关城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车内一时无话。
不一会儿，车子到了悦园楼下。
车子停稳，秦以歌把包拎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
“关城，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又做错了。”
“……”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就在秦以歌以为不会有答案了，准备抬手去拉车门下车的时候，忽然听到身边的人说——
“没错。”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秦以歌转过身去，关城却没看她，只是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直视着车子的前挡风玻璃：“你没办法看着杜佳在你面前出事，但如果你出事了，也会有人没办法接受。”
“我——”
“如果不走运还有下一次的话——”男人终于转过脸来，一字一句很清楚地对她说：“记得先把你自己放在第一位，就当是为了那些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人。”
秦以歌从市局档案科的办公楼出来。
慕枫已经站在楼下等她了。
档案科在市局的老楼办公，跟现在的市局办公地不在一处，慕枫是专门找了时间过来的。
秦以歌见了人赶紧迎上去：“谢谢，你的介绍信很好用。”
慕枫对她温和地笑了笑：“那秦老师查到想查的资料了吗？”
“查到了，这次我那篇刑事翻译的论文有着落啦！”秦以歌晃晃手里的笔记本：“对啦，以后不用叫我秦老师啦，慕警官。”
“好，以歌，那你也别总叫我慕警官啦。”
“谢谢你，慕枫。”秦以歌弯弯眉眼。
“说实话那天你打给我的时候，我挺惊讶的。”两个人并肩从档案楼前的楼梯上走下来，慕枫忽然开口道：“我以为这种事情你会去找关城的，查阅这种案卷，他的级别也是一样可以的。”
“我知道，这不是不想麻烦他嘛——”秦以歌故意含糊着干笑道：“毕竟在之前我也没少连累他哈哈哈哈。”
“你觉得他介意被你‘连累’吗？”慕枫问道。
“啊？”顿了两秒，秦以歌忽然笑了：“慕枫，你平时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什么？”慕枫瞳孔微微放大，侧过头，一双浅色的眸子人畜无害地望着对面的女人。好像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审犯人的时候也是这样，总是有办法看似润物无声地，引导着对方说出你想听的答案吗？”
慕枫没答话，只是依旧目光和煦地望着她。
“有时候，关城——”秦以歌稍稍措辞才继续说道：“涉及到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会有点反应过度，所以我来请你帮忙，你看我坦白到这种程度可以吗？”
慕枫了然地笑了笑，因为三庭五眼极度和谐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