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高凌往杜佳病房走的时候，秦以歌正跟着一个中年男子从同一间病房里开门出来。
两个人对上目光，同时明白了彼此的来意。
秦以歌冲对方点点头，关城朝他们走过来。
秦以歌为身边的中年男人和关城他们介绍道：“刘院长，这两位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关队长和高警官，之前我们班上的那个案子里，我们打过交道的。关城，这位是我们外院的刘院长，今天我们是代表外院来看望一下杜佳的。”
关城伸出手跟刘院长相握。
简单寒暄过后，高凌忍不住往病房内张望：“秦老师，杜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秦以歌面色有些凝重：“她刚刚苏醒，情况可能还不太稳定，所以你们等一下可能还是需要稍微小心一点——”
“好，我知道了。”关城冲她点点头。
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的女孩面色苍白，整个人好似一张毫无血色的白纸。
高凌有点为难地看了看关城。
关城把手里的问询记录递给她：“我先回队里，你在这里照顾一下杜小姐，问询的事情先不急。”
高凌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刚准备伸手接过记录本，杜佳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见她轻轻阖了阖苍白皲裂的嘴唇：“不用了警官，你们想问什么现在都可以，只要能找到害了我爸妈和爷爷奶奶的凶手——”
话音未落，两行眼泪先从女孩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关城，协助调查的时间只有24个小时，这个不用我教你。”
“我知道，但我们刚刚拿到的杜佳的证言也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梁泽逊跟杜润圃存在工作上的竞争关系，两个人一直不太对付，特别是近来因为副院长任命的事情，梁泽逊对杜正元也开始心怀芥蒂，他完全有作案动机。所以现在不能放他走，我现在就申请特批，延长梁泽逊的扣押时间。”
“可是你们现在没有直接证据。”张国朝把茶杯顿在桌子上，看着关城：“据我所知，目前周边监控、现场生物痕迹、案发时间线都跟你们的推断不吻合，所以这个特批我不会批。”
“可是张局，要是现在放他出去——”
“行了！”张国朝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顿：“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在这里跟我争论这个，如果你认定梁泽逊就是凶手，就带着你的人去找证据把他钉死，要是他不是，就去把真正的凶手给我找出来。”
“所以您就是肯定不会批是吧？”关城直起身来，赌气道：“行！”说罢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门被用力带上，张国朝见惯不怪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摇摇头：“这小子。”
杜佳抱着箱子走在青大的校园里，十分钟前，她刚刚办完停职手续。
女生忽然意识到，失去了祖父和父母，此刻手里的这个箱子就成了她跟着所学校仅剩的所有的连结了。
再一次于无声中泪盈于睫，女生手上忽然无意识地脱了力。
箱子应声而落，里面的物件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杜佳六神无主地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才想起来去看地上的东西。
甫一低下头，目光忽然被刚刚从箱子里掉到地上的一把裁纸刀吸引了。
她俯下身子，捡起那把刀，几乎无意识地靠近自己的手腕。
如果能自己划下一刀，是不是就能把这一切都彻底了结了？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些有几分刺眼的日光。
“我帮你。”秦以歌蹲下身来，把地上散落的几个文件夹放回她的箱子里：“没事了。”
秦以歌抱着箱子，跟顾佳一起走进悦园小区。
傍晚时分，夕阳斜射得厉害，秦以歌看着血色的阳光映在杜佳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佳佳——我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对你来说都暂时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我还是想说——”
秦以歌忽然停下脚步，杜佳的步子也不由得跟着她一顿，然后她听到秦以歌在她耳边说：“要是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会比较好。”
说罢，秦以歌把怀里的箱子轻轻放到地上，然后站起身来，平视着杜佳的眼睛。
空气凝滞了两秒，杜佳突然走过来抱住面前的女生。
嚎啕大哭起来。
几个路人忍不住朝她们投来纳罕的目光。
秦以歌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把手轻轻地贴到了杜佳的背上。
等顾佳整理好情绪，两个人已经走到了12号楼楼下，秦以歌看着杜佳红肿的眼睛：“今天才是现场解封的第一天，其实你也可以过几天再来的。”
身边的女生摇了摇头：“我还是想去看一下，而且爷爷的研究资料还在家里，那是他毕生的心血，我想替他拿回来……”
“好，我陪你。”
几天前12号楼门口拉着的警戒线已经不见了。
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