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乔银山两人开口相求,司马宁只是冷面不答,查琉匪急说道:“理应帮的,理应帮的。”说着,他偷眼向司马宁瞧去,但见她又是冷笑。查琉匪再向乔银山看去,暗暗想道:“你们还让她帮忙,她不添乱便是好的了。”
这话又是从何而说呢?原来昨夜暗中给明千霜解穴的确是司马宁,她肯帮明千霜,乃因敬佩冯嵘的为人。那时见明千霜被制,又不能明着和金起陆撕破脸,便寻机溜了,出门时她其实并无不动声色救人的法子。只是出门后不多时,寻了一地隐身,想要静待时机,也是逢得好时候,金家弟子在灰土寨追寻了明千霜半夜,早已困乏不堪,那两个守门弟子看外间无人,房中金起陆等又说得起劲,也无暇顾及自己两人守责与否,正可偷闲,于是互使了个眼色,竟倚着门墙便合目养神。
当时司马宁见了这情景,差点喜得夸赞那两个守门弟子。她等得了时机,便从一棵树下捡了三片落叶,展开轻功悠荡到窗下,将那几片树叶用内力掷出,她这手发树叶乃是一门极深的功夫,去而无声,刚中带柔,便凭着这两样优势,叶子过了竹椅上孔洞,打在明千霜穴道上,她便这么隔窗帮明千霜解了穴。
明千霜逃后,金起陆还以为明千霜是凭着自己功夫冲破穴道这才脱身的,只是一味哀叹自己大意了。天刚亮时,金起陆便找了查琉匪来商议重行追拿明千霜一事,查琉匪细细问过昨夜情形,看金起陆将明千霜逃跑一事都揽过去,还道真是金门中人小觑明千霜,看管不利,这才让明千霜逃了。
可后来出房门时,瞥眼见昨夜明千霜坐过的椅子下落着几片树叶,叶子边缘都有一角被折断的痕迹,他一见此景,想起司马宁曾从一人那里学来一门功夫“落叶飞花”,这门功夫要旨正是以极轻软之物击敌,查琉匪便曾见过司马宁用落叶、手帕等物伤人,因此,方始疑心明千霜逃走另有因故。而相助他之人,查琉匪头个想到的是司马宁,是以下了西喉山他便去寻司马宁质问,司马宁也不遮掩,爽快利落便认了。二人因这点事吵起来,越说越气,又牵扯出许多旧事来,便是柳惜见所窥得那些事,而后更是互各指摘,最终动手。
再说金起陆等没疑心明千霜穴道早早解开是有外人相助一事,一是他们所住房舍外有几棵大树,山里风大,开着门窗有树叶被吹进屋来那是常事,金起陆在那住了一日,已见惯了,因此没怀疑那几片叶子有什么不对。二是他想不到司马宁也会使这“落叶飞花”,便没想到是人用树叶子做了怪,那时又忙着寻明千霜,于这些细事上没留心,是以没想这么深。
此刻,乔银山、季青笠求人求到司马宁这,查琉匪还以为这位师妹要推绝,却没曾想,司马宁冷脸冷笑之后,竟说道:“好啊,谁让你们和我爹说好了那么多事呢,该帮的,我自会帮。”
乔、季二人看她脸色由不喜转为微笑,摸不透她真心,心底里却是越发难信她了。
司马宁道:“不是说要救你们掌门么,干嘛还愣着不动,再不去,人可要被那两个娃娃带得远了。”
正说着,王宵云、简繁灯等四五个轻功稍好的弟子也已追了来。王霄云看众人聚在此处,却不见柳惜见和明千霜,问道:“乔师叔、季师叔,柳惜见他们呢?掌门呢?”
乔银山颇没好气,骂道:“你们再来得迟些,便能见着他们了!”
王宵云讪讪缩回头来,乔银山沉着脸,向右奔行,追柳惜见、明千霜去了。余人看他追去,一一跟上。只是柳惜见、明千霜轻功极佳,乔银山等人又慢了他们一程,这下追去,全不见他们踪影。
牛宏契、王宵云等弟子轻功毕竟差了长辈们不少,行出一阵,乔银山、季青笠及查琉匪、司马宁四人便远远在前,王宵云几个后辈弟子落了他们半里路远。余的寻常弟子更是远远落后。
乔银山几人追了两里路远,到了一处土丘上,隐隐闻得有水流之声。查琉匪说道:“咱们翻过这山丘过去看看。”
各人答应,行上山丘顶上,放目远眺,只见一条青白的大河蜿蜒远流,河宽逾十一二丈。此时风吹湖面,微波粼粼,河水低流,天地寂寥,实在叫人心中适意。
季青笠瞧了那河不多会儿,说道:“我记起来了,这里是孩儿河的下游!”
乔银山想了一想,道:“还真是。”
孩儿河是胶州最大的一条河,从城外流到城里再流往城外。最早时,这河叫做沉沙河,后来临河的一个村庄筑了一座送子观音庙,甚是灵验,那庙的声名日隆,引来别地许多人前来求拜。这条河,因那送子观音庙的昌隆,便被改做“孩儿河。”
查琉匪看着水光流漾,道:“有这河阻挡,这里又不见什么桥,只怕柳惜见他们也过不去的。”
乔银山道:“查大侠说的是,咱们四处找找。”说着,便想像往常一样吩咐弟子们去行事,可回头一看,身后一人也无,这他才觉起弟子们轻功不佳,还没追上,心中暗骂道:“这些人,真是太也无用。”
季青笠环顾四处,忽然发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