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一路急奔,喜幸没见邹、罗二人追来。她出了那村不远,胸中疼痛加剧,捂胸止步歇了片刻,再往前奔行,行出一里路远,拐入道两旁的地中,再走一阵,进了一片玉米地。此时她胸痛更甚,行路愈发费力,看那玉米地是个好隐身的地方,便坐地歇下,按胸轻轻喘息。
且说邹无晋、罗松云两人如何发觉柳惜见身份有异的。原来柳惜见平日穿女装时会用胭脂香粉,常在手上留有香气。她手握剑,年日一长,剑鞘上便也染了香。罗松云拿过柳惜见佩剑,手上便沾了这脂粉香。柳惜见佯装怒发遁走,罗、邹二人本也不想再查究,可走路间罗松云偶然抬手拈须,便闻到了手上沾的脂粉香。他心思细,一思不对,这才喊了邹无晋一起来追柳惜见。
柳惜见在玉米地里歇了小半个时辰,胸痛渐止,方从玉米地里起来,寻路往洛水镇走去。行出几里,天色微明,柳惜见看得不远处又有一村,便往那村里走去,敲了一户人家的门,向那户人家问明前往洛水镇的路后,向人道谢辞别,依着别人指路到了洛水镇上。
她到得镇上时时辰尚早,镇上街道没有几个行人,柳惜见看身后无人跟着,便直奔一鸣酒家去。到了店门外,店门紧闭,她拍了几下门,闻得有脚步声轻响,不多时,有人开了店门。
柳惜见看那人是店小二打扮,问道:“请问田掌柜在么?”
那小二道:“姑娘请进来说话。”
柳惜见吓了一跳,她并未以女子声音说话,穿的又是男装,不想被对面人瞧了出来。进入店中,小二关了门回头同柳惜见道:“柳师姐,我田师兄不在。”
柳惜见微微一怔,随即明白,道:“你也是安师叔的徒弟?”
那小二道:“是,三年前师父收我为徒,只是我一直在外,庄里除了庄主和常亦师兄还有程师伯,没人认得我。”
柳惜见道:“那你怎会认出我的?”
那小二道:“两年前庄主过五十大寿,师父带咱们去拜寿,我列在人丛中,见过师姐一面,只是师姐那日忙,没见着我。师父说咱们的职司不同,越少人认得越好,便没将我引见给多的人,因此那日没能和师姐正面相见。”
柳惜见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师父寿宴那日,在回荣堂设了两场比武,师弟你去了么?”
那小二道:“去了,不过那场比武不是在正气堂中么,似乎不是在回荣堂啊,我不常回去,还没去过荣回堂呢。”
柳惜见笑道:“不错,那日比武是在正气堂。”
那小二笑道:“我就说嘛。”
原来柳惜说什么在回荣堂比武的话也是为了试探眼前人是否真是同门,常泽两年前过寿并未多邀外人,因此便是办了寿宴前来拜寿的也只是本门弟子。而那日用过中饭后,常泽忽然兴起,在正气堂办了场比武,中途有两个莽弟子酣斗时还把正气堂的匾额打了下来,此事是那日一大热闹事,想来难忘,柳惜见方会用来做试探之问。而万古山庄中房舍厅堂一百多间,唯独没有“回荣堂”这么个地方,“回荣堂”是她信口胡诌的,若眼前这人不是同门,不会知道柳惜见话中有误。
那小二又道:“那日有两位师兄还将正气堂的匾额打下来了呢。”
柳惜见道:“不错。”
小二道:“师姐,咱们进去里间说话。”
柳惜见道:“好。”随小二走进后屋,问道:“师弟,我还不知你姓名呢,可方便说?”
小二道:“我姓王,名君骆,是师父的第八个弟子。”
柳惜见道:“好,王师弟,田师兄上哪去了?”
小二道:“昨夜有人给咱们送了讯息来,说是你被困在镇上东边的一座山上,又说有重要物事要给师父,田师兄便带着咱们这所有人走了,只留了我和厨房的两位师叔看店。两位师叔早间去买菜,还没回来呢。”
柳惜见问道:“送讯来的人长什么样子?”
王君骆道:“一身蓝衫,黑黑壮壮的,长得挺俊。”柳惜见听了他说那送讯人的衣着打扮,便知那人是年中圣。
柳惜见又问道:“昨儿午间,可有一个老人家给田师兄送一封信来?”
王君骆道:“有哇,那封信不是师姐你送来的么?田师兄看了,便去找师父。师父为了拿七日绝命散的解药,还去找焦顺了呢。便是为这,师父带了一些人去和焦顺拼斗,所以你在布庄那里被人围攻时,咱们也找不着人手去救你。勉强凑了几人,去到那时你已走远了,重又四处去找你。后来听说你在酒肆,谁知赶去又晚了一步,你又早走了。”
柳惜见苦笑,问道:“那七日绝命散的解药呢,拿到没有?”
王君骆道:“拿到了,已送去璞明寺了。”
柳惜见道:“这便好,那你可知邓师叔、洪师叔他们下落?我去找他们汇合。”
王君骆道:“知道,邓师叔他们如今在镇上西边的沈秀才家里,他家住青竹巷,你在巷子里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