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在油画里,可以让漫长的时光中有无数次忧伤而宁静的凝望。
祈织多少次凝望着,凝望着画展里每一幅母亲的画。
从小,他就喜欢母亲牵着他的手一起逛着画廊,有时她会驻足给他讲解,熠熠夺目的神采,那股子热忱甚至浸透了他的思想。
耳濡目染下,他对艺术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母亲温室里的画房,四面透明的玻璃折射出的光辉,晴艳而明媚。
画架上的画,依旧充斥着她强烈的个人风格,挣裂人耳目的刺目色彩,不羁随性的粗线条。
黑发凌乱地散着,几簇发缕甚至毛躁地打了结。她嘴里咬着香烟,怡然地抽吸着。
她发现了他,便会唤着他的名字,摇手招他过来。
尽管扔掉了香烟,他坐在她怀里,仍然能嗅到刚烈呛鼻的烟味,她凑身在他背后挥动着画笔,发绺在他的肩头分流,在闲寂安宁中,母亲温热的吐息中昏然入睡。
有时候,她会在这里泡些茶水。
茶水清淡的芬香,菊花在温水中绽开一朵朵黄色的小花。
她说,“水与汤可洗净茶巾与茶筅,而炳构则可以洗净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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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爱美的事物,譬如花。
“我可以在温室里栽植些花草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高兴。”
第一次栽培,埋下的种子却迟迟不冒芽,他甚至急哭了,拉着妈妈去花园,瓮声瓮气地恳求着她,让小种子发芽。
后来在母亲的照料下,发芽了,生长着,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般,又像笼着轻纱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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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温柔就像克莱因蓝加上莫奈的灰。
小时候,他枕着她的胳膊,整个人被完完整整地纳入怀中。
她会给他洗澡,挤些香波在他头上,手指轻柔地陷入湿润的发间搓揉出泡沫,好闻的花香弥漫开来。
生病时,她会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着他,鼻尖是白粥浓郁的香气,混杂着霍香辛与砂仁的气味,饱满粘稠的米粒滑入食道,浑身暖洋洋的。
直到他看见,哥哥吻上她的唇,越过了那道伦理的线。
右京跪在沙发边,低头吻着熟睡的母亲,唇舌交缠着,搅动漫溢而出的唾液,顺流而下,激烈地近乎没有呼吸的空档,缺气而憋得绯红的脸颊,交织间偶露出的软舌。
母亲醒了,也并未推开右京,而是主动环抱住他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