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雾霭逐渐稀淡,女子一身深色的西装,打着温莎结,薄雾下,朦胧恬静中甚至带上了一丝禅意。
突如其来的丧母,右京本该心痛地大哭一场,但他没有,他只是麻木,恍惚地沿着墓群的小径走着。
新棺材刚入土,墓碑侧的泥土还外翻着,墓工用铲子埋平时,还撒落了些许泥土,沾留在墓坛上。
北川抽出丝巾,拭净着灵台,其上现出朝日奈的姓氏。
她将花供放在坛上,默然跪地,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忧思。
“美和,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孩子们的。”
她站了起来,怜爱地抚摸着少年的脸庞,眸中的慈爱仿若要溢出来。
她慢声柔语道:“我以后就是你们唯一的监护人。”
仅一句话,沉闷窒息的重壳皲裂了一丝裂缝,光宣泄般涌没他的心房。
右京像个孩子般嚎啕,涕泗横流地哭着。急缺安全感地紧抱着女子,棉麻的毯子围着他,融融的暖意包围着他,仿若置身于三月春日的气息中。
“没事了,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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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朝日奈美和与北川侑风相见如故,二见倾心,两人很快便坠入爱河。无论孩子们,亲戚们如何反对阻拦,他们毅然决然选择结婚,朝日奈家的孩子们自此,又多了一个“母亲”。
后来不知事的弟弟们都会喊她母亲,但右京无论如何也喊不出着两个字。
他喜欢直呼她的名字,而不是囿困于法定关系的囚牢里,尽管有些感情是不见天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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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京将她喜好的口味烂熟于心,她喜欢喝十四代清酒。
夏天,她穿着吊带背心,两条蕾丝边带穿过她精致分明的锁骨,她倒在沙发上,仰头舒畅地灌饮着酒。
修长的双腿架上沙发扶手,宽敞的沙发,硬是被她睡出三分狭窄。
酷热的天气,及酒精的加持下,她的脸嫣红姝丽,微眯狭长的眼尾捎上一丝妖冶与风情。
风扇摇转着,吹拂着右京汗湿的额发,他勉力盯着转动的扇页,而不是去看她。少年交叠起腿掩盖着羞耻的反应。
扇页转着转着,少年的思绪也转着转着。蝉鸣声声,他站在桌前,颤抖地拿起还剩半瓶的清酒,蝉鸣似乎更急更躁了。
瓶外冰凉的水珠滑入他汗湿的掌心,他望着内里澄澈的酒液,它曾滚入她的舌面,喉腔。
放下时,酒液会不会从她的唇中倒回入瓶中,她吻住瓶口,唇瓣对着唇瓣,隐秘地与他共享酒液,涎液的交融。
“你要喝的话,冰箱里还有喔。”
右京赶忙放下,直摇头。
“不了,我不喜欢喝酒。”
对你,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