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父母感情还很好的时候,带着五六岁的我们来过几次长沙,大部分景区都看过一遍了,虽然记忆已经模糊,我也很难再提起新鲜感。
粗略的玩了一圈,晚上三叔开车来接我们吃饭,他应该刚处理过不干净的东西,车里一股腥臭混杂着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本来还有点饿,这会被熏得有种晕车的感觉。
吴邪看我脸色不好,开了车窗。三叔还骂我们奢侈,大冷天车里开着空调还要开窗户。我脸都白了,把脸使劲往吴邪怀里埋,他用衣服盖着我的脑袋,试图隔绝那种味道。用手扇着,跟三叔呛声:“三叔,你车上这什么味儿啊,好像拉着死了一周的臭海鲜一样。”
“你懂个屁,这味才正宗,说明货对了。”说着三叔回头看我们,“忧丫头怎么了这是,要我说你俩就是在城里待太久了,娇气!一会我给你俩一人挑一个好东西,你俩拿着玩去。”
“我靠,你开车看着前面啊。”吴邪骂道。
到地方不等车停稳,我直接拉开车门冲下去就开始吐,下午就没吃过东西,呕出来几口水之后就只是干呕了。生理的眼泪流出来,眼角都泛着红色。吴邪在旁边给我拍背顺气,又从兜里翻出纸来给我擦泪擦嘴。
三叔欲言又止的,咕囔了几句喊伙计拿水让我漱口。
我刚把水咽下去,立马又喷射式呕出来。吴邪抱着我,被吐了一身,他随便在裤子上抹了一把,用手帮我束着头发免得沾上秽物。那股味道好像牢牢的扒在鼻腔之中,剧烈的呕吐中头跟着开始发昏,眼前逐渐变白。
“三叔!打120啊!”意识消失之前我听到他在大吼。耳边是嘈杂的脚步声,好多人围过来。有人拍了拍我的脸,三叔声音很小,似乎有点心虚,“不至于吧,一点味儿熏成这样。”
再清醒已经是在医院里了,鼻腔传来酸胀的痛感,有氧气管插着,一动,喉咙跟着生出一种撕裂感。睁开眼发现家里的长辈几乎都在,三叔应该挨了训,平时挺得直直的背都塌了下来。见我睁开眼,第一个冲到病床边。“哎,醒了,忧丫头醒了。”
嘴张不开,发不出声,我转动眼珠在病房里看了一圈,没找到吴邪。二叔一下就懂了,“我让吴邪休息去了,这两天他都没合眼。”说着拿出手机,挥了一下。“叫他过来?”
我摇摇头,有点惊讶于自己居然睡了两天这件事,毕竟昏迷之前最糟糕的状况也只是呕吐。看着二叔,费力的抬起手指自己的鼻子。
他了然,解释道:“医生说你前鼻嗅觉敏感,气味过于刺激,你反应会比旁人大。”
三叔在旁边跟着点头,“真不赖你三叔我啊,你还真他娘是正义化身啊?光是闻见味都……哎!”他话没说完就被二叔按住了肩膀,一下整个人都蔫了,支吾半天最后干脆闭上了嘴。
父亲和母亲待了一天,见我没事就先回了杭州。二叔临走前给三叔递了个眼神,那眼神利的像刀一样,自古老三怕老二,看三叔那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我猜他现在应该相当后悔喊我们来长沙。
吴邪陪着我又住院两天,期间只是觉得鼻子和喉咙很痛,抽血化验指标没有任何问题。
拔氧气管的时候带出来好多血块和有血丝的鼻涕,嗅觉好像迟钝了很多,有时候要认真去辨,才能闻到平日轻易就能闻到的那些气味。医生说是正常的,可能是插管的时候伤到了鼻粘膜的原因。
回到病房,我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总觉得鼻子变得好像不一样了,像娱乐新闻里整过容的女明星似的。“好丑啊。”
吴邪忙着收拾东西,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的盯着我看了又看。“心理作用,可能是你这几天都没看见过自己的鼻子,突然重新看到有点不适应。”
“是吗……?”我将信将疑,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