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扶他，谁料被他一把按住了后脖子。我最怕痒，被这样一捏就跟被母猫提溜的小猫一样根本没法动弹。吴邪气的牙痒痒，一只手擒着我一只手还在揉自己的屁股，他从鼻子里哼出几声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说罢就开始挠我痒痒。
他最清楚我的弱点，我扭着躲闪，嘴里混乱的笑骂和求饶。“错了错了，我选MP4！”
“还MP4呢？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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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按照惯例一家人去了爷爷家里，自打小学毕业我们就很少来，都是逢年过节的过来站一站。爷爷近几年状态不是很好，三叔说他年轻时倒斗，身上沾了太多阴凉气儿，所以老了就容易被各种病找上门。奶奶倒是很好，天天都在吃父亲和叔叔给她买的一些保健品，精神和身体都比同龄的老太太看起来更年轻。
爷爷和奶奶一向疼我们，从给我们起的名就能看出来，没有赋予什么类似建国、志远、栋材之类的高大的理想，只想一个无邪，一个无忧。每年初一在爷爷家收的红包加上二叔和三叔给的，就得有小一万。
老爷子问我俩今年学的怎么样，三叔趁机抱怨：“忧丫头非得去什么警校，一个女孩儿吃这苦干什么，劝都劝不住。”
爷爷只道：”好好好……往后毕业了，让老二给她安排个好点的活，坐坐办公室就行。“
二叔跟着点头：“嗯，干个档案管理什么的就行，不行在家附近找个派出所做户口管理。女孩儿不用有太大本事，到时候考个编制，就捧上铁饭碗了。”
我越听越觉得烦，忍不住呛声，“我不，我专业就是刑事侦查，要做刑警的。“
“哎，你说你考个大学到时候毕了业还得看各式各样的尸体，不如跟着我，到时候干的湿的……”三叔嘴里又开始不靠谱，话说到一半就被二叔一个眼刀噎回去了，只好咳嗽了几声，又说：“你一个女娃，很难被重用，到那领导也是给你派的文职多。”
三叔说的确实对，大部分职业都很少重用女性，更别说我们这一行。出警制敌，男人在各方面都优与女性。可我偏是不信邪，报专业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若是想随随便便坐个文职，还不如最开始就在普通大学报个金融专业。
吴邪看我面色难看，偷偷在桌子底下用手碰我，小声说让我别往心里去。
奶奶适时的开口打断：“行了，好不容易吃个团圆饭，非得让几个小辈不高兴？
几个大人才停了这个话题，去聊股票之类的东西。我道一声：“吃饱了”，就出了客厅，踏出门前，听见爷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吴邪在后面追着我，好声好气地劝。“二叔三叔是怕你吃苦，做刑警挺危险的。”
我听着，脚步猛地一停，吴邪刹不住差点撞到我身上。我们距离相当近，只有一掌之隔，冬日的凉风吹着我的头发，鞭打似的落在他的脸上。我掀起眼皮直直看他，开口嘴里白气腾起，视野模糊又清晰：“你也觉得我做不成这一行吗？”
吴邪挠了挠头，知道我是拿他撒气了，眉毛皱起来思考了一会，认命的开始哄：“那肯定没有，不过……”
我听他这个转折心里又开始燥，转过身去坐在院门口的石阶上，背对着吴邪抱着膝盖像个受到攻击的西瓜虫一样团成一团。吴邪“哎。”一声，跟着坐下，探过来脑袋看我的表情。“你真是叛逆期了，我还什么都没说，这又生气了。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一行。”
我不接话，低头看着鞋尖，刚刚在饭桌上压根没吃几口饭，石阶又凉，这会只觉得肚子饿。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吴邪下了台阶蹲到我面前，手里捧着一块糯米糕，居然是奶奶供在菩萨像前面的那种，应该是追出来的时候顺的。吴邪把外面包的纸取开，里面是芝麻味和原味糯米两拼的，他捏住那块小小的糕一掰，一块大一块小，我从小就不爱吃芝麻味儿，于是他自然地把大点的、白糕多点的塞到我手里，推了两下，努嘴示意我吃。
现在都不是小孩了，这一连串动作就给人一种不聪明的感觉，他收回手又去舔指肚上捏糕沾的渣，看起来更傻了。我一下气笑了，“你不是挺信神佛的，怎么还偷菩萨东西，这是大不敬。”
“小时候没少拿，菩萨早都习惯了。”吴邪跟着笑，又催着我快吃，一会让长辈看见了跑不了要挨说。我把糕放进嘴里，还是记忆里的味道，浓浓的米香，特别特别甜。吴邪脸上维持着淡笑，他眼角下垂，本身就显得柔，他用这样的表情看我，睫毛半掩着眸子，宛如初春垂柳轻遮地西湖。我又想起初中时的那次日落，他带着大大小小的伤朝我走来，脸上也是带着这样的笑。
我也想要这样为他出一次头，保护他一次；出无数次头，保护他无数次。
思绪飘忽间，吴邪突然起身，我扬起头看他，他伸手拉我。“去街上看看有没有没关门的店，我也没吃饱。找地方吃点饭，哥带你去买MP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