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之前。
长泽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提升着灵压探查能力,比平常更加敏锐的感官向四方快速地延展着,然而,直到极限也未能发现她想要找的人。
“那三个家伙……我不过稍微放松了一下,转眼就跑出了老远!”长泽皱了皱眉,努力回想着上一次感受到歌代的灵压时她所在的方位,“那时候,的确还在西边。”
(找到他们之后,我绝对要在评分表上记上一笔!……唔,是不是有点太狠呢?还是我应该听过他们的解释再决定?万一他们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呢?)
第一次参与学生的教导工作,长泽有点拿捏不准合适的处理方法,偏偏在她压抑着担忧的心情想要尽可能冷静思考的时候,剩下的两组学生还——
“太狡猾了!竟然趁我们决胜负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玩!”
“所以我一直在喊停啊?谁让你们不听我的话。”
“哈哈,既然给我们添麻烦了,回去之后他们必须请客才行。”
“西边?好像有条商业街,我也想去看看……”
听到学生们大大咧咧的话语,长泽真想扔掉自己“成熟可靠的前辈”人设,不管不顾地大声呐喊:“时代变了吗?”她上学时可不敢像他们这样在前辈面前放飞自我……
而且,更重要的是,难道他们就不担心失去了联系的同伴吗?
“没问题的。”佐久间,这个上午面对需要魂葬的整时尚且瑟瑟发抖的男生,此刻却看穿了长泽的疑问,充满信心地——并非相信自己而是相信着同伴,给出了回答。
“无论是歌代,松本,或是荻堂,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是我们的中心,”佐久间的眼中带着憧憬,无视了周围同学“好肉麻”、“我要记下来等会告诉他们”诸如此类的吐槽,语气坚定地继续说了下去,“意外也好,麻烦也好,他们最终都一定会解决。”
虽然佐久间的话被同学们以“直白肉麻”为由纷纷表示嫌弃,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反驳他话中的内容。
回想起中午时那个漫不经心就用鬼道构筑出了坚固防护盾的少女的姿态,长泽稍微放下了几分忧虑,继而涌上心头的却是几分羡慕。并非对被众人热烈称赞为“拥有才能”的羡慕,而是对这份同窗情谊的羡慕。
真挚的,默契的,信赖的,随意的,酸甜与共的,毫不留情地相互挖苦的,过于亲密导致缺乏隐私的,好的坏的,哪一种都好,她都没有真切地拥有过。
不……或许她曾经也拥有过吧?只是在她执着地追逐着那个人的背影的途中,她无意识地放弃了……
(工作期间禁止多愁善感!)
像是要把杂念从脑海中赶走一般摇了摇头,长泽认真编织着符合身份的话语,“那么,我们就沿着西边开始进行下午的任务,顺便……”
“锵!”
斩魄刀出鞘的声音取代了长泽未尽的话语。她迅速抬起头,眼眸中倒映出的依旧是白云碧空,但根据她以往与虚战斗的经验和自身的灵觉,毫无疑问,虚的灵压正在逐渐靠近,而且越来越明显。
“拔刀。”长泽沉声命令道。
下一秒,澄澈的天空中出现了数道裂痕,伴随着“咔嚓”的声音,宛如脆弱的玻璃承受不住压力一般碎裂了,裂缝中首先伸出了巨大而锐利的爪子,随着裂缝的扩大,怪物畸形的身躯也清晰地显露在他们面前。
虚之所以被称为堕落的灵魂,是因为它们并非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为了填补失去的内心,会去寻找并且吞噬生前所爱之人的灵魂。在拥有心的人眼中,它们是只能为所爱之人招致毁灭的可悲的生物。除此之外,它们也会出于本能地为了获得高灵子浓度的灵魂而在现世四处徘徊。
所以,尽管魂葬实习其实非常简单,但负责领队的都是曾在现世驻扎过、拥有丰富对战经验的死神。实习中偶遇虚?这一点一直都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没有护学生周全的实力和自信的人,根本不会选择执行这个任务。
从空中现身的虚张开了背后的翅膀,朝他们俯冲而下。在部分学生因惊愕而愣住之时,长泽的鬼道早已咏唱完毕,她手掌中发出的蓝色爆炎裹挟着强大的气势击中了尚未来得及躲避的虚,她正要上前将其彻底斩杀,学生的惊呼又让她停下了脚步。
“前辈!你看!”
不需要特意询问对方“看哪里”,因为下个瞬间,形态各异、狰狞可怖的虚群已密密麻麻地显现在他们目力可见的四方。
那绝不是依靠他们自己可以战胜的数量……意料之外的状况让长泽陷入了短暂的失神,但长久的训练早已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了牢固的记忆,她机械地拿起系在颈前的小型通讯器,仿佛已经无法自如控制自己的力量一样用超出所需的力气狠狠地按下了开关,“请求支援!我是带队的十三番队队士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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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林到月台,从月台到街道,最后回到集合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