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可能(1 / 8)

“真不好意思,快过年了,还要请两位来陪我找人。”

荀铮微微俯身,朝正准备下车的两个民警讲。

“别客气荀律师,我们这职业,过不过年没区别,都要值班的。”其中一个微胖的寸头警察憨厚笑着,等到三个人都下了车,他又感慨,“你多高啊荀律师?”

“我?应该是183左右。”

“挺不错,”他像是联想到了什么,没再多讲。

“荀律师,就是这里了,清河市昌平街23号。”

荀铮抬起头用食指推了下自己的金丝眼镜框,嘴角平直冷硬着表情环视这破旧的老居民区,灰色的墙面遍布填补缝隙的水泥印,让这一幢幢居民楼像是灰色破旧的巨大补丁,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抻抻自己的西装外套,向身旁的民警回复,

“好,咱们上去吧,是三楼?”

“对,盛立业和牛翠花夫妇就住在这里,302。”

在满是通下水开锁的小广告楼道里,快到三楼,荀铮又想起来,转头朝两个小民警叮嘱,

“王警官,林警官,等会儿我自己站门口,你们先离远一些。”

姓林的民警有些摸不到头脑,这个大城市来的律师阴沉着脸,梳着背头戴金丝眼镜,长得倒是很清秀,但看着就有一种狠厉的气势,让他不合宜地无端联想到衣冠禽兽四个字,连忙乖巧地点点头。

随着那边沉重的脚步声以及粗哑的“谁啊?”,防盗门应声而开。

荀铮面无表情盯着里面的爆炸头女人看,看到她震惊得停滞了两秒,就手忙脚乱往卧室跑,边跑边大喊,

“老盛,别睡了,见鬼了有鬼!”

她慌张地使劲敲门,连穿成土黄色的拖鞋掉了一只也不管,那架势像是想把门砸开她直接钻进去,丝毫不怀疑门再不打开她就要挖洞了。

“鬼啊盛寻来找咱们了!有鬼!”

听到她的嚎叫声,荀铮的脸色更沉了,直接就走进了这个老旧居室,两个小民警适时跟着走了进来,开始安抚大叫的牛翠花,“这位女士,您镇定一下,没有鬼。”

“没有鬼,”重复着,“这位是荀律师,他来咨询你们一点事儿。”

“阿姨,你冷静点,真没有鬼。”姓王的矮一点民警用袖子抹掉牛翠花喷在他脸上的口水,“阿姨!你冷静点!”

等到盛立业和牛翠花冷静些能坐下来说话已经是十分钟后了,荀铮冷硬着一张脸,抱臂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环顾这不宽敞的客厅,进了门正对面就是卧室的原色木门,右手边一排看样子是厕所和淋浴间还有厨房,左手边客厅里摆着一张透明茶几,茶几的台面早已斑驳,像是曾经有人每天在上面放滚烫的碗,留下了印痕。

盛立业和牛翠花夫妇此刻坐在唯一一张红木长椅上说话,两个小民警就一人一个凳子在茶几的对面坐着,手里还捧着做记录的黑色皮笔记本。

“所以说,你们知道盛寻是被偷走卖掉的孩子吗?”

“不不不,当然不知道,当然不知道,”

盛立业做贼心虚地偷偷瞄荀铮的脸,换来一个机器人般毫无波澜的对视,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了。

牛翠花一手放在盛立业膝盖上,压制着不让他说话,一边佝偻着腰,

“我们哪能知道啊,我们真不知道。”她音量太大,让荀铮有些不适地摸了下耳朵。对面电视柜上的液晶电视倒是出乎荀铮的意料,与这个破旧的家格格不入,他便有点好奇地走近看看,还颇为探究地打开购物软件搜搜电视什么价格。

刚进来时看大白天还要在客厅开灯,他以为这个房子是没有窗户的,原来是有一个长长的阳台,一道墙分割开了阳台与客厅,唯一的开口就是电视的旁边。

小民警认真做着笔录,“但是据人贩子梁霞说,她将盛寻5000块卖给了你们。”

“怎么胡说八道呢!”

牛翠花瞪眼,“明明是她说不想要了,说这孩子太小,养不活,我和老盛我们好心,收养了盛寻,那5000块钱我们也算是买断了她跟盛寻的缘分,我们可是把盛寻当亲儿子养的,那时候的5000块钱啊,多值钱。”

说到了钱,她硬气不少。

“她说盛寻是亲戚家的小孩,生下来就没人要,亲戚一家姓荀,我们还好心给他起名字叫盛寻呢,让他不能忘本。”

荀铮听到这嘴角微微扯起来,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

他伸头去看阳台,这里窄长,半人高的窗将阳光一点也不吝啬地挥洒进来,却都被那道墙隔住,才使得客厅如此黑暗。他的视线在角落里一张落了灰堆满杂物的单人弹簧床上停留了几秒,就没再看了。

“警察同志,我们也不知道这女的就是人贩子啊,要是知道我们肯定就去报警啦?咱都是守法公民,不能干那违法的事儿。”

说到这她又瞧着荀铮精致的剪裁得当银灰色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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