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讥讽,声调却优雅而平和,“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只要你乐意承担拒绝的后果。”
白霓再也笑不出来,坐直了身,警惕盯人:“沈少这可就不地道了,说好了彼此合作,这么快过河拆桥未免也太……”
“利合则聚,利背则敌——没趁着这次危机,将你们白家吞并,已经是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别不识好歹。”
这是威胁,也是警告。
白霓再一次警惕地审视面前的男人,确信这俊美矜贵的外表下藏着十足冷血无情的野兽之态。
利益——也许触动这种人的只有利益。
“既然如此,那就按沈少说的办,我没意见。”
她故作轻松,笑吟吟地表态,心里却恨不得骂娘。
*
沈氏未来少夫人的名头价值万金,白霓为此损失巨大,仅多借用了一周而已,那位便吝啬地收回,公开宣布了婚约解除的消息。
满城哗然。
这还不止,她几个异母的兄弟,不知哪儿弄到的遗嘱,堂而皇之地入主白氏——怎么敢?!这群本该见不得光的蟑螂,私生子!恶心的DNA产物!
白氏很快进入四分五裂状态,白霓不得不陷入内部争权的长期战局中——各种疲于应对,即便有想报复沈辞狮子大张口吞下那么大股权的心思,也只得暂时放弃。
她甚至怀疑,连白氏眼下混乱的现状都有沈家的手笔在,只不过暂且没抓到任何蛛丝马迹。
与白家乱糟糟的情况不同,沈家却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灯火辉煌的正厅摆了家宴,圆桌旁围坐着沈家一众旁系亲戚,以及凝凝的母亲和舅舅舅妈。
沈老太爷身子好多了,端坐在首位,笑吟吟地招呼被孙子牵着手的女孩,“凝凝,快过来坐,自打阿辞出了国,好久没这么一大家子聚聚了。”
凝凝窘迫地涨红了脸,很想偷偷逃离,然而右手还被那个不讲理的人紧紧拽着,根本抽不出来。
原本他只是说沈爷爷想见她,她左思右想,还是来了——却没有想到,等待她的居然是齐聚一堂的家宴,甚至连她的家里人都在!
“凝凝,”母亲也难得温柔地对她微笑,“这傻孩子,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问候你沈爷爷。”
凝凝被那个人揽腰带上前,垂低脑袋,鹌鹑似的小声打招呼:“沈爷爷好。”
沈老爷爷笑眯眯的,“快坐吧,你和阿辞就坐我左手边。”
左手边预留了两个空位子,身为沈家下一代接班人的沈辞顺理成章在左二的位置落座,而凝凝则被他不动声色按坐在紧挨着的下首。
沈家是名门,家宴的座位安排也很有讲究,代表了在沈家的地位——而凝凝这个位置,按理说是该属于沈辞未来妻子的。
凝凝如坐针毡,身侧那个人却谈笑风生。
三年的国外生活确实改变了沈辞——凝凝有了一点微妙的认知——以前的他常一副冷淡脸,除必要的交际展示友好外,连家宴也很少主动挑起话题,俨然如同局外人。
可现在的沈辞,说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也不为过。他是话题的中心,也乐于关照在座的所有人,气氛很快热络起来。
酒过三巡,沈辞一个堂叔朝他敬酒,按按不住地聊起八卦:“阿辞呐,听说你跟白家大姑娘分了?”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其实沈辞今天带凝凝过来,并且邀请宁家人列席家宴,就已经是种明示——沈家未来少夫人的人选要换人了,换的还是原先属意的那位。
沈辞倒没有将话题轻轻翻篇的意思。
堂叔的老婆已经在暗拧丈夫的大腿,瞪了眼责备他不该瞎问了。
可沈辞却笑意不减,从容得很,“哦,是这样没错——白家那团乱摊子我可没兴趣收拾,再说了,咱们沈家难道还缺儿媳妇?”
“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先前我出国留学,和凝凝的事耽搁了下来,跟白霓不过是场错误,如今恰好是拨乱反正的时候——今天借着家宴,我也想让家里人做个见证,把我们俩的关系定下来——早点把婚姻大事办了,投资市场上沈家也好获得更多的青睐。”
这话没毛病,太年轻的接班人总让人疑心能力是否足够,但是男人一旦成家立业,似乎在世人眼里就自动跨进下一阶段——不仅一下子步入成熟男性的行列,而且可靠性也一下子拉高。
“我……”凝凝惊慌失色,心里喊——天呐!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根本事先没跟她通过气,明明两人的畸形关系也就剩下几个月的存续期而已,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这太荒谬,“这不合适——你别这样,你喝多了沈辞,我们之间并不——”
“你还在气我?”沈辞不动声色地按下她的话,微笑着侧了头望她,一副诚心道歉的态度,“我知道,白小姐的事是我不对,凝凝,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这放低姿态一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