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而出,几乎和他同时说出了答案。
沈席:“……”
“小朋友”,沈席盯着专心嚼糖人儿的小孩儿:“凡事呢要讲究先来后到,哥哥我——”
只见那小孩脚尖一踮,一把扯下了灯笼下悬吊的谜语纸条,双手一摊:“你不知道要扯下来纸条,交给那边的哥哥,然后谜底答对才算的么?”
沈席:“……”
小孩无视他的表情,开开心心攥着轻易得来的纸条,蹦蹦跳跳地兑奖去了。
阿越笑得前仰后合:“护法大人,怎么看都是直接抢来得更快啊。”
但最后沈席还是坚守了他不欺负小朋友的原则:“我不抢小孩儿的东西。”
可他看那啃糖人儿的小孩儿一步一蹦的样子十分恼火:“得意个什么,马上让你把东西交出来!”
他拿铜板在路边老叟手中买了串糖葫芦,走过去的时候笑得像个人贩子:“小朋友,哥哥送你糖葫芦,你把灯笼送给我怎么样?”
那小孩儿瞧了瞧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糖葫芦,再抬头看了几步外的阿越两眼,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懂了,不被世俗束缚,我看好你!”
他将手里的灯笼递给沈席:“想要就说嘛,我也不是不能做一回孔融。”
说完还不忘拿走沈席手里的糖葫芦,吧唧吧唧吃得开怀:“祝福你们!”
沈席:“……”
拿了灯笼,大护法也算了结了执念。他生性贪玩儿,一路走去,没两步便能寻到点感兴趣的东西,可阿越没这好兴致,跟着跟着,便自己偷偷调转了方向,朝别处去了。
碧玉池上画舫相接,今夜除夕,有舞姬在画舫上献舞,和着丝竹之声,光影交错之间,乱人心弦,美不胜收。
瞧舞姬之人众多,盯着阿越的人也不少。
她独自一人,手执鸳鸯灯笼,高挑清瘦,面若冠玉,俊美非凡。
今夜没什么特殊的事儿,为了方便,她只将自己乔装成了男人,没有十分刻意地隐去自己的相貌。
没想到这一时的偷懒,却引来些恼人的麻烦。
“这位小郎君眼生得很呀!”
迎面来的是位富商,瞧着约莫五十出头,大腹便便,刚在画舫上喝多了酒,走路跌跌撞撞,未谙礼数似的。
阿越开始没想这人是冲着自己,错身而过之时,不察被那富商一把握住了手腕:“小郎君怎么不理人?”
她被惊一跳,灯笼落地,手腕一翻便要出手。
“真好看……”酒气喷洒在她面前,她才惊觉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手。
她忍着嫌恶试图不用内力甩脱男人的手,那男人却越握越紧了。
他掏出鼓鼓的钱袋在阿越眼前晃:“今晚……嗝”,他挑眉:“今夜过了就都是你的!”
断袖之癖她听过,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冒犯的一天。
“放开!”她压低了嗓子,尽量控制自己不动手。
“嫌不够?”
阿越笑了:“我再说最后一遍,滚开。”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是平日里就胆大包天的人。那富商瞧了她两眼,确认她不是什么达官显贵的后人,便丝毫不惧地伸手要揽她的腰。
阿越猛地退后一步,手腕运了一小股内力,将那男人震开,兴许是她运功时太过克制,皮糙肉厚的男人竟还要再上前来抓她,她忍无可忍,掌中聚力打算将袖间长钉插进那人掌心,却在出手的前一秒,被一只手按了下来。
展北临挡在了她身前。
他面对男人,右手却背在身后,轻轻按住了阿越已经露头的长钉。
那富商没反应过来多了个人,肥手一把抓在展北临腰上,展北临也不闪躲,咯咯一笑:“周叔叔,干嘛呢?”
周无海是他爹生意上的朋友,喜好清瘦的美少年人人皆知,时不时也会去招惹良家少男,但展北临总是见一个救一个,致力于坏他好事。
果然,周无海的脸色立马变了:“小兔崽子,哪都有你!”
“周叔,我爹还在画舫里等你呢,快去吧!”
周无海虽然侍财妄为,却不敢得罪地位高过他的达官显贵。显然,首富的名号能压住他,自然首富之子也应当能给个面子就给个面子。
他心想,不过一个美男罢了,等展北临走了再找不迟,于是吹了吹自己的胡须,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瞧了眼恋恋不舍的周无海,又看了看展北临阻止自己的手,尉迟越冷笑一声:“听闻展少侠锄强扶弱,没想到今日却帮着自家熟人。”
展北临回头,近在咫尺的“少年”五官精致,眼角轻轻挑起,明明是轻蔑的神情,却似乎戏谑的调笑,让他心头一颤。
“公子误会了”,他松开按住阿越的手:“此事目前看来虽是公子受了委屈,但若刚才公子真出了手,只怕会受更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