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野没想到靳礼如此善解人意，歪了歪脑袋，点了点头。
“说吧，什么事？”
斐知野把靳叔叔交代的任务完整复述给靳礼听。
靳礼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手机迅速填好表给靳良发过去。
靳良联系他那会儿他正跟同学们闹着呢，没注意到。
“那个……”靳礼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谢谢你啊，还有，抱歉。”
“嗯？”
“抱歉让你看到那种景象。”
“没关系。”斐知野当时只是模糊瞟了一眼，隐约感受到他们在看什么，并没有看得清楚。
靳礼张了张口，想继续说其实他没跟他们一起看，但转念一想，跟小孩儿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
斐知野反应过来，靳礼口中的“边界感”指的是六年前的这事儿。
斐知野知道靳礼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反驳道：“你明知道我敲过门。”
电话那边的靳礼轻笑了一声。
斐知野眨了眨眼睛。靳礼的笑声一如既往的干净，只是嗓音比六年前低了几分。
为了防止话题继续停留在六年前或者“洗澡”这件事儿上，斐知野匆匆问道：“你打电话是想说什么？”
“差点儿忘了正事儿。”靳礼的嗓音依旧残留着细微笑意，“我爸说想一起吃顿饭，你和陈阿姨什么时候有空？”
“我问问她。去哪儿吃？”
“莺飞酒店。”
斐知野愣了愣，犹疑着开口道：“你……不介意了？
靳礼敛下眼眸，“嗯”了一声。
那三年的相处，让他明白很多：
陈竹是真心对他好，但也没有任何人会代替他的妈妈。
这三年的离别，也让他感受到很多：
斐知野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他自己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
六年前，当靳良叔叔提议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时，斐知野紧紧盯着妈妈，希望她能拒绝。
因为早在前两天，她们就已经跟爸爸和弟弟约好，今晚要一起去公园散步。
而那是继妈妈再婚以来，斐知野第一次有机会跟爸爸和弟弟见面。
可谁知陈竹立即回答：“我和小野都可以。”
斐知野不可置信地看向妈妈：“可是……”
陈竹蹲下身来跟她讲话，“靳叔叔想一起去外面吃顿饭想很久了，他工作忙，今天晚上难得抛下工作抽出的时间……”
斐知野委屈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可是她期待今晚的团聚也期待了很久。
察觉到靳良望向这边的视线，斐知野拂开胳膊上妈妈的手，用手抹了把脸。
“我知道了。”
汽车停在滨城一中的门口，再穿过一条小小的街道就是斐知野现在上的初中。
靳良给靳礼打了个电话过去：“怎么还不出来？”
“干值日。”
“快点儿，妹妹和阿姨还饿着肚子呢。”
靳礼闷闷地“嗯”了一声。
副驾驶的陈竹用胳膊肘顶了靳良一下，“也不饿，别催他了。”
斐知野穿着一条白底的碎花裙子乖乖坐在后面，透过车窗看着自己梦想的高中。
单肩背着书包的靳礼突然出现在视线里，十六岁的他已经展现了良好的外形走势。挺拔修长的身材以及俊朗的外貌引得女生频频侧目。
斐知野就这样看着他从校门口大步流星地走到车门前，看着他大手稍一用力拉开车门。
靳礼冲斐知野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向里坐坐。
斐知野撇撇嘴，挪了挪屁股。
四个人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聊天主题无非就是靳礼和斐知野的学业情况。
“说起来，小野一直想上滨城一中呢。”
“是吗，小野？”靳礼说，“有什么不会的东西尽管问你哥哥。”
斐知野：“知道了，谢谢叔叔。”
靳礼轻轻挑眉，“不应该谢我吗？谢他干嘛？他又教不了你。”
斐知野眨了眨眼，看向靳礼。
靳礼胳膊撑在车窗上，手心托着下巴，垂眸斜睨着斐知野，嘴角向上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自从上次靳礼同学来家里玩之后，靳礼和斐知野间的客套疏离少了很多，开始慢慢地开起了玩笑。
斐知野知道靳礼逗她玩儿呢，只要回答一句“那谢谢靳礼哥”就能如了他的意。
但斐知野偏不，她做出一副天真懵懂的表情，“当然是谢谢靳叔叔给我提的建议啊。”
靳礼看了眼故作无知的她，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真行。”
车上的气氛愈发融洽了起来，直到快要到达目的地，斐知野慢慢发现靳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