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准备从地上捡什么起来再施舍给他。
“......”
张以斯搜身的动作停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魏子磐,我去捡帽子是因为......”
但这话说到一半又停了,张以斯朝后退开忽然大笑起来,甚至还拍了两下掌:“哈哈哈,不愧是华亭魏氏,尚书之位都道是嗟来之食。”
“子磐、叔断你们别吵了!都是误会别吵了!”
突然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从四周围观的已是瞠目口呆的人群中挤了出来。
“子磐,叔断他是知你素来清朴,担心你的确无几更换的冠帽那日才会赶紧洗了给你送去。
他这些天还又按照你的尺寸去定了顶新的呢,更写信问我道如何赠你更为妥当,更道你二人近来不睦有意让我代为转交。”
吕肃先是向魏定恒解释了一番。
而后他又转向张以斯:
“叔断,你也该知道这几个月朝中事务有多忙多重,礼部最甚,子磐他担负至今到我回来方才卸任,你怎么能那般说他?
何况子磐他一向持己守恒本心不移,如今要去寻他自己的道,既然老师不拦你也不当拦他。”
魏定恒素来在心中对吕肃担次辅之位隐有不服。
他一向觉着白居岳多半是为了鼓励贫寒学子入仕才点选了这么一个寒门出身的人入阁。
否则,论才干若足够出众岂能四十方才出头,论脾性吕肃更是过于温吞不像有自己主见天天说和别人。
但今天吕肃这一番话说到他心里去,让他想起从前他几人在文渊阁中议事的幕幕时,忽地发觉吕肃的这番和实则是至关紧要的。
白居岳当断,张以斯主行,他魏定恒能谏,吕肃善和。
正是因为他们各司其职又互帮互补,宣泰朝这短短十年才能近乎为大晖换了个新天。
只可惜于吕肃不在的这两月,他与其他人的道路已是不得不殊途。
倒也未必可惜,这朝堂在白居岳手下怎么都能运转起来,而他魏定恒其实从未是个甘于人后者,他想自己再去寻觅一番可也有属于他的一条当世道万世道。
魏定恒对吕肃道:“敬卿你这一路也辛苦了,我和叔断惯会吵两句嘴,你不必为我们忧心。”
张以斯更是手快,直接把吕肃的行囊卸了下来绑到了他的马上,也道:“是啊,敬卿你这一路奔波还是好好歇息为上。”
而后几人再闲聊几句,终是到了话别之时。
临了魏定恒突然想起件事,他从未与外人提过:“你们辈分低认老师是应当的,但我与他白高楼是同届,你们可知我是如何认下老师的么?”
“你我三人同师同辈,魏子磐你可莫一句话就把自己辈分给涨了。”
虽听张以斯驳了一句,却也未坏了魏定恒的兴致:
“当时前首辅宋岩是主考,但那试题直接是他白高楼会试作得一篇《成庆疏》,我就是不想认宋岩那乌龟老王八当。”
魏定恒一向克己复礼,但想起自己曾经那心高气傲少年郎的模样加之也卸任礼部尚书一位,就真忍不住说了句心里的粗话,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
“不过我当时怎么想都觉着,我虽公开拜他白高楼为师,但身为同届他自会谦让推辞而后以同辈论交。
想不到,咱们这位老师的确比所有人更傲,我一个状元认他当老师,他还就真欣欣然地受着了,倒不愧如今更能担得起太师太傅首辅之称了。”
这下连人群中都忍俊不禁传出几声笑来。
刘维安本刚出城送完才从诏狱给放出来的何兆丰,正要打道回府,结果就看见城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给围上了,更有刑部中人在四周维持秩序。
若放在从前刘维安是绝不会去凑这种热闹的,扭头就走找个人少安生的城门再进去可千万别惹着事。
可如今他是都察院的都御史了,若遇事总想着能避则避未免太有负监察之责。
刘维安亮了亮腰牌,刑部的人帮着他给他指了条道让他挤了进去。
“曾与诸君同程吾生万幸,从此山高路远不必再送。”
“同幸,保重。”
“同幸,保重。”
结果看着三位阁老......两位阁老和自己老师的拜别之景,他与老师近日的关系颇为微妙,为了不在老师离开前再碍着一次老师的眼,刘维安觉着自个儿可能还是该避得避。
他轻轻地缓缓地小心翼翼地退着步,要从人群再挤出去。
但听一句:“方平,过来。”
刘维安挂上满面笑容立时答了句:“学生在。”
接着小跑到了三人面前,行礼道:“学生拜见老师,拜见二位阁老。”
“你倒还肯认我这个老师。”
他的老师魏定恒今日似乎心情颇为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