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1 / 2)

“什么要事?他在哪儿?”

梁拾鸩接着问道。

……

……

在一片长久的没有丝毫回应的沉默后,梁拾鸩舒了口气,松开抓在匕首上的手。

如果这帮侍从真是混进来的细作刺客,在这种她明显已经发现端倪的情况下,要么直接动手,要么总也得再编两句话来把谎给圆了。

只有白居岳的手下们,同丹心一般,面对不能或不愿回答的问题大多懒得再说任何多余的话语,只会保持绝对的缄默。

不过未及半刻,梁拾鸩刚舒的气又提了起来。

这些侍从不是细作刺客而是白居岳的人,不光代表白居岳对她有所隐瞒,大抵还为了这隐瞒给她又下了份迷药。

梁拾鸩从匕首上移开的手放在了另一个物件上。

她拿出写着“白”字的玉牌再问了一遍:“白大人和李大夫在何处?”

“祾恩殿。”

托着玉牌的福,这一次梁拾鸩终于得到回答。

她开口又道:“带我过去。”

“姑娘,朝中来了人,大人确有要事在身。

若姑娘贸然前往恐是大大不妥啊。”

连侍从对她的拒绝也从全然的沉默多出了两句解释。

不过梁拾鸩既然开口,便绝没有轻易放弃的意思:“我说要过去,但贸不贸然自当仰仗诸位如何安排。”

祾恩殿乃供奉大晖诸代帝后神牌之所。

梁拾鸩当然能料想到白居岳绝非是去殿中普普通通上柱香,那便多半与朝政相关,而需要在大晖朝的列祖列宗前议的政必是大事要事。

可她只说要去祾恩殿,又非是要直接进殿议事。

单说负责祾恩殿每日洒扫守卫的宫人侍从众多,梁拾鸩立时就能想到个浑水摸鱼的法子。

这些人直接就回不妥自然便是搪塞。

梁拾鸩紧了紧手中的玉牌,声音也厉了几分:“白大人曾言见此玉令如他亲至,不知你们可会这般搪塞他啊?”

她好说歹说是做过几天哀家的人,驭下之术多少触类旁通些,

她也是一意孤行一路闯回来找他的人。

梁拾鸩不想再体会一次被白居岳安排好他们的结局,差点无可挽回被钉死在棺材板中的结局。

哪怕她还没完全有与他并肩的能力与身份,她至少想在更近一些的地方保有一份知情的权利、一个共同面对的可能。

不过待梁拾鸩换好洒扫宫女的服饰真往祾恩殿去时,远远便瞧见殿门被推开一位红衣大臣走了出来。

负责陪她的小宫女见缝插针地劝道:“姑娘,想来大人他们已经议完事了,大抵没两刻钟便会去寻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去等着吧。”

然这小宫女的话音还没落,忽听那红衣大臣突然大笑起来,朝她们所在的方向快步而行。

要说这条道也通向皇陵出口,他朝这儿走本不稀奇。

只是那笑声听上去便有几分癫狂之意,梁拾鸩赶紧拉住小宫女往旁边的甬道一躲。

却于这狂人走过时赫然发现竟是礼部尚书魏定恒。

“礼制,哈哈哈哈哈哈,礼制?可笑,实在太可笑了!”

魏定恒边笑边念着扯下了头上的乌纱帽,朝后一甩......

他甩得这一下大抵狠用了些力,隔着几丈远偏正正好地落在梁拾鸩跟前。

内阁的几位阁臣中,梁拾鸩与魏定恒不算太过相熟,也晓得他平素最重礼法守制。

发狂扔冠帽这种事她怎么想都不会联系到魏定恒身上,为眼前情景自是大吃一惊。

梁拾鸩犹疑一刹捡起乌纱帽,眼疾手快地趁无人注意把乌纱帽端端正正地放在大道上的显眼处,再退回甬道中去。

虽然魏定恒看上去已是扬长而去但未可知会不会半道上改主意,她如今的身份不好亲自还给他,也就只能做到放在显眼处了。

可惜没半刻钟,梁拾鸩没等回来魏定恒,等来的是看也没看一眼便直接从乌纱帽上踩过去的一对男女。

“呜哇——”

其中男人手上还抱了个哇哇大哭的男孩,不知是被那孩子的哭声吵得心烦还是有别的缘故,二人看上去步伐都有些虚浮,头也垂着看不大清脸......

梁拾鸩认出男孩儿身上穿得是蟒袍而女人衣上的金凤当是太后服制,瞧这男孩的身量当是十岁上下,二人只能是太皇太后黎永惜与潞王杨钧禄母子。

至于抱这潞王的男人最好认,当过和尚的李任行头发长了两月也不过几寸长。

梁拾鸩蓦然想到她第一次于元宵灯会见到这三人时,似乎曾在心中感叹过句他们真像一家三口。

第五个在梁拾鸩面前经过的是刑部尚书张以斯,他好似同样垂头沉思着些东西,却发现了那顶已经被踩扁的乌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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