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继续往前走，不能回头。
///
凌晨，戚嘉维持着蜷缩的姿势，窝在沙发上熬着时间。
听到开门声的瞬间惊醒，严聿衡终于回来，他换了件衣服，但还是遮盖不住浓重的血腥气。
戚嘉跑过去翻找他的衣服，检查：“你有没有受伤？”
严聿衡蹭了蹭手臂：“不是我的血，没事。”
戚嘉没有再问下去，感觉到手背上的温暖，是他的手掌覆过来，似乎是要给她传递信心：“是我累了你，今天的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
戚嘉从他闪烁着暗光的双眸中看到了安慰，任由他抱着：“阿舟，我累了。”
严聿衡将外衣披在她瑟缩的肩头，在黑暗中摸索着亲吻她的额角：“好，我们现在开始，什么也不要再想。”
戚嘉被打横抱起，任由他带着一步步走进卧室，包在宽大的被子里，他不断抚摸着她冰凉的指尖。
她从被子里探出一条细白的手臂，去覆上他的眉心：“我没事，阿舟，我没事的。”
“戚嘉，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爱你......”
他一遍遍说，在她的颈边，云墨一般的长发里纠缠。
严聿衡去蹭她的手心，放在唇边：“我去帮你放水，先躺一会好吗？”
戚嘉被围在被子里，只剩下眼睛可以眨一下，闪动着睫毛，心里暖烘烘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严聿衡站在水池旁，用水冲刷手臂上的血水，他脸色铁青，对伤口视而不见，只盯着镜中自己的双眼，似乎再重新审视自己。
他转过身去推门，看见帘子下秀白的脚，蹲下身帮她捡鞋。
“怎么不穿鞋，会冷。”
戚嘉愣愣的看着他，帮他一点点穿上。
眼泪忽然滑落，掉在他的手臂上，温温热热。
严聿衡抬头看她，彼此都清楚，心里在想什么。
可谁也不忍心打破现在的平静。
他甚至安慰性的笑一下：“我出去打扫一下。”
戚嘉点头，对着镜子看了眼自己凌乱的长发，眼角蓦然泛红。她冲出去，从后面拥住严聿衡，轻声问：“他死了是吗？”
“嗯，死了。”他仰头闭上眼沉沉的叹息一声，说道。
两人的身体紧紧相拥，贴合，能感受彼此的气息起伏。
浴室里，严聿衡垂首撑着镜子，面容模糊，声音低沉：“最后一枪不是我开的，他的确死了。”
严聿衡转过身，想要看看伸手柔软的人，她却一句话也不说，没有疑问，也没有悲伤，只是柔软的看着他，简直要将他的心神摧毁。
她将他抵在水池边，手攀附上他衬衫领口，忽然扯了下：“扣子掉了。”
严聿衡尽量克制着鼻息，喉结滚动，忍不住往前凑了下：“不睡觉了吗？”
戚嘉只是点头，跨坐在他的腿上，主动的吻上去，温热和冰凉触碰，一样的柔软。
不消半刻，已经难舍难分，意乱情迷。
她伸出手笨拙地摸索去解他的皮带扣，找不到关窍，听到男人低低的笑声，又有些羞恼的缩回去。
“我来。”他利索的脱下裤子，将人重新搂进怀里，沿着浴巾边缘一点点剥离，撤下了最后一层防护。
水气氤氲，他抱她进浴缸里一起躺下。
温热霎时环绕着他们，将萦绕在心间的阴霾丝丝缕缕化开。
戚嘉伸长胳膊紧抱着他，紧贴上去，换来他从背后更重的挤压，交颈缠绕。
男人趁机在柔润的肩头，颈间留下印记，又在她的锁骨处啃咬，喘息。
她想要这种大脑空白，身体被占据的冲击感，来抵抗刚刚经历的恐惧，只有这样才能把记忆覆盖掉，只有眼前这个人，只有现在的甜蜜。
两人只是一句话也不说，像是过去了好久。
严聿衡从背后抱着她，慢慢从浴缸里站起身，用宽大的浴巾包裹住她，走进的房间，准确摸到了柔软的床铺。
泡澡的舒适和情绪的释放，让她疲累不堪，这一夜，她心中的创伤和他心里的愤怒，都被这样久违的亲密慢慢抚平。
他吻上她仰起的嘴角，一起闭上眼：“嘉嘉，这次是我连累你。”
她弯弯唇角，心中坦然：“阿舟，我们一起面对这个问题，迟早会发生的事，现在结果落地了反倒更加坦然。”
严聿衡一怔，拥她更紧：“你那么确定我没有杀人？”
戚嘉蹭他鼻尖，语气倏然变得笃定：“当然。留给我们自证的时间不多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好。”他喟叹般的应声，吟吟笑意的目光一遍遍看过她的侧脸，只觉得何其有幸，她那样单薄柔韧却敢拿出保护自己的姿态。
他还有什么顾及，只觉得心头震荡，在黑夜里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