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倒霉让他撞上了呢?现在他也长大了,万一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再大嘴巴到处跟别人说怎么办?那我的名声就彻底被毁了。
我只能去死了。
幸好他还是那个老样子,对谁都不冷不热的,也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那次的事。
我紧绷的心弦稍微松了下来。我在想他可能早就把那件事给忘了,他那么爱学习,哪有功夫一直想我的事呢?又或者他没忘,但只认为那是一场单纯的欺凌。
男孩子的神经总是大条的,像我弟弟一样,他没那么容易转过这个弯。
但接下来的事又让我紧张了起来。
殷明净他,或许并没有忘。他好像开始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我认识了他十几年,知道那里面的意味,探究的,迟疑的,带着难以察觉的震惊与怜悯。
我不理他。只要我不说破,他的怀疑永远都只能是怀疑。
可随着他的视线越来越密集,我一天比一天紧张,他的怀疑让我坐立不安。
有次趁老师不在,几个男同学偷偷打开多媒体放禁片,入目就是一场女演员被□□的戏码。还不等我露出恐惧的神色,殷明净就立刻看向我,那眼神里写的分明就是:你是不是就遭遇过这个?
我垂下头,浑身发冷,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肉里。
那个月休,殷明净破天荒地将我堵在教室门口,强迫我和他一起走。我很少从他脸上看到那么严肃的表情,仿佛我不答应他下一秒就会把我扛走。
我和他僵持了两秒,然后屈服了。
他向同学借了一辆电动车,让我坐在前面,他跨坐在我身后,控把的双臂就放在我的肩头。
旁观者眼里,多美好又大胆的一对小情侣。只有我知道不是这样,殷明净,他根本就是在胁迫我试探我罢了。
自从九岁那年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再也没有如此近距离地靠近过异性。殷明净他就是有了怀疑,故意这么做来观察我的反应,好印证他心底的猜测。
他骑得很慢,胸腹贴着我的后背,口中喷出的热气洒在我的耳畔,让我忍不住浑身颤抖,不寒而栗。
他已经不再年幼,成熟且充满力量的身躯让我恐惧。
青梅竹马数十载,我知道此时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他的怀疑永远地堵回去——
只要我一脸无所谓地笑笑,伸手捶他,拧他,甚至调笑他“你干嘛啊?”,就能让他哑口无言,甚至羞得面红耳赤,再也无法在我面前提起那件事。
我现在已经彻底摸透了他,他不可能直接问我“喂,你当年是不是被强|奸了?”
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他说不出口。
可我却做不到。
我做不到在他面前举重若轻,做不到若无其事,甚至连装个样子都做不到。
我被他环绕住的身体是那么紧绷,他一定察觉到了,不然,为什么握着车把的双手越来越晃?
我打算坚持到底。
可身后雄性的躯体让我那么不适,我汗毛直立,后视镜中的脸色一片惨白。
他的头突然低下来,嘴唇靠近我的脸颊。
我咬紧下唇,努力想吞下冲到喉间的尖叫。
他却忽地轻咬住我的耳垂,啃咬,舔舐。
我“啊”的一下大叫出声:“不要!”
一阵急刹,他把车停了下来。
我捂着胸口拼命喘息,险些把心脏都跳出来。
殷明净解除了对我的禁锢,一言不发地后退,起身,下车。
后视镜中,我早已泪流满面。
他走到路边深呼吸几口,又折回来含怒问我:“你哭什么,我对你做什么了么?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被压抑的恐惧化作满腔怒火,怨毒地瞪向他。
殷明净双手颤抖,从校服口袋里摸索出一根香烟,点燃后狠狠抽了两口。可他明显不会抽烟,反倒被刺鼻的烟雾呛得直咳嗽。
他愤恨地丢掉烟头,痛苦地抱着头蹲了下来。
片刻静默。
而后,他忽然抬头:“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么?”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想杀人。”
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
却见他站了起来,又说:“我TM想杀人,宰了董**那个崽种!”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我却明知故问:“他哪里得罪你了,你想宰了他?”
殷明净呼吸一滞,不可思议地盯着我看。
半晌后,他突然一脚踢向路边的石头,骂了声“槽!”。
我装傻,他也便只能跟着充楞。
他心头的怒火只能在末了化作一句:“殷明秀,你TM就是个SB!活该被——”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提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