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闻川像是早已看淡旁人的生死,右手抹过孔奇大睁的眼睛让他瞑目,“我们走吧。”
张晴和一瞬不瞬地望着霍闻川,看样子他早已识破她和姜银砚的做戏,她们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
姜银砚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正好撞到他们准备开始第二轮抓阄。
谢老师将空盒递出去,“先把前面抓的交回来。”
刚到大门外的姜银砚凑巧听到谢老师的话,忙问:“怎么了?”
“你回来了。”霍闻川不管是之前在抓到317的纸团,还是现在面对第二轮抓阄的风险,都是一副漠然不动的神情,眼下看到姜银砚回来,脸色瞬间如雨后初晴般明朗。
姜银砚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假意拨拨留海,“刚才有事出去了。”
霍闻川浅浅地笑,“回来就好。”
看到傅平湘和陶锦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黄涵涵脸泛水光,其中还少了个人,姜银砚问:“孔叔呢?”
蒲耀:“心脏病发,离世了。”
“我走之前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姜银砚十分诧异。
张晴和言简意赅:“抓到了417。”
姜银砚明白了,心脏不好的人受不得太大的刺激,孔奇是惊吓过度导致的病发,加上年纪较大,身体机能远不如青壮年,叹息一声后,问:“所以现在你们是要重新抓阄?”
谢老师指向蒲耀、张晴和、任芊跟黄涵涵四个人,“你们几个不用抓。”
剩下的就是霍闻川、傅平湘、陶锦、宋翔四人,第二轮抓阄显然是要从他们当中选出一人填补417的空缺。
陶锦拿着之前抽到的317的纸团欲哭无泪。
四人把先前的纸团交还后,谢老师又拿出那个盒子,装着新的纸团。
“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我先来。”傅平湘抬头挺胸走上前,拈出一个纸团,三两下展开,心里的石头落地,“谢天谢地,还是416。”
“我……我来。”陶锦在剩下的六个纸团里摇摆不定,像是打算用肉眼看到里面的字。
谢老师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后面还有人。”
陶锦伸出一根手指,“点兵点将,点兵点将……”
任芊嗤道:“过场真多。”
“谁人就是我的。”到最后一个字停下,陶锦把对应的纸团拈出来,捋开。
看到房间号的瞬间,陶锦“哇”地一声哭出来。
黄涵涵走过去抱住她,两个人哭作一团。
霍闻川和宋翔已经没有悬念,第二轮抓阄,除开抽中417的陶锦,其他三人都跟第一轮的结果一样。
姜银砚走到张晴和跟前,轻轻地踮起脚尖,附耳低语:“晴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活下来。”
张晴和眸光清浅,“我尽力。”
晚餐时,陶锦和黄涵涵两人食不下咽,没吃几口就搁筷,时不时地掩面哭泣。
在吃饭这件事上,张晴和向来认真,给人一种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要先吃完饭的感觉。
姜银砚在黎云培那里已经吃到半饱,现在跟大家一起吃饭就只是简单地吃了两口炝炒藕片,显得食欲不佳。
傅平湘注意到姜银砚的异常,“姜姐姐,你咋吃这么少?”
如果照实说,势必要引起大家的误会,姜银砚索性一个字都不提,临时编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案子没破,心情不好。”
“天黑了。”霍闻川不咸不淡地提醒道。
陶锦和黄涵涵顿时哭得更大声。
饭后,霍闻川送姜银砚回宿舍。
“闻川,”姜银砚语气淡淡的,“我觉得很奇怪。”
“是关于黎云培吗?”霍闻川语调舒缓,听不出任何情绪。
“嗯。”姜银砚说出心中的疑惑:“我今天在黎云培家里看到一本相册,放的都是我的照片,还有跟他的合照。照片里,我的衣服是现实中自己的衣服,和201宿舍的衣服风格大不相同。”
姜银砚忽然止步,求解地看着闻川,“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霍闻川注视着她那双冰镜一般的眸子,“要让阿砚失望了,这件事,我也解释不了。”
“没关系,”姜银砚乐观地笑道:“只要不影响我们破案,无所谓知不知道。”
到宿舍楼下后,霍闻川严肃叮咛:“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不要开门,就算是有人唤你的名字,也只管装作听不见,好吗?阿砚,答应我。”
姜银砚神情郑重,“好,我答应你。”
校园的另一头,417寝室,黄涵涵和陶锦哭哭啼啼地伏案写遗书。
纸废了一张又一张,哭得快要背过气去,也没有写出个名堂来。
张晴和躺在元香床铺对面的下铺里,静静地听二人互诉恐惧和悲伤。
临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