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老道送你一卦?”
时临安知晓,这二人俱有大神通。可时移世易,她的心态淡下来,并不如此前,想要迫切地知道过往与来路。
“道长,我并无…”
可未等她说完,邋遢道士高呼一句“哦,我已知晓,你等我起卦,”他不按常理出牌,强买强卖地将三枚铜板塞入时临安的手中,又引她掷出六爻。
时临安摇头一笑,事已至此,她也不做推辞。
邋遢道士一面捋着胡须,一面琢磨卦象。
江正道在一旁瞧半晌,这时凑过来,与时临安咬耳道:“这人莫不是江湖骗子?”
他的声音极小,却不知为何仍叫邋遢道士听见,“你才是骗子,”他气呼呼道,“你全家都是骗子!”
江正道难得被话噎住。
邋遢道士终于琢磨完,他的眼中又展现出那一道平静而蕴含力量的宽阔水面,“丫头想问的,当还是自个去往何方。”他用的并非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时临安未置可否,只伸手一引,示意他说下去。
“幸好,今日掷出的当是你的卦,不然,老道又得出洋相。”邋遢道士一句话叫时临安心惊——看来,几年前的他当真看出,她并非“时临安”,因而无法对上掷出的卦象,而他的这一句话也表明,随着“时临安”离去,卦象中所呈现的,终于是她的前路。
“愿闻其详。”时临安道。
“丫头,你虽清醒,却叫清醒绊住手脚,因而不得常自在。”邋遢道士道,“不若‘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长歌当哭,有酒当醉,随心而动,自得圆满。”
时临安心头一震。继石磊之后,邋遢道士是第二个点出,她或许太过清醒,因而行事畏手畏脚,总有顾虑。
见她久久不答,邋遢道士以为,自个讲得太过高深,以致时临安不能理解,他便好心地翻译道:“譬如你怨着臭小子,那你当揪住他的耳朵,质问他心中疑虑,末了再哭一遭,把泪珠含在眼中,盈盈的,叫他心痛至极,悔恨至极。”
“而非一面念着,一面却避着。”
邋遢道士说罢,一脸关切望着时临安,只怕她哪处不懂,好详细分说。
时临安只觉热血蒸心,这回换她捂住邋遢道士的嘴。见他努着嘴,蠢蠢欲动,时临安忙又警告,“不许咬我的手!”
回应她的是清雅道士的一声笑,与江正道欲盖弥彰的一句“这天真热,勿怪面皮都被晒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