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3)

临安是东宫的属臣。

然而,袁贵妃荣宠数十年,她自然也不是一只脑内空空的花瓶。

交睫之瞬,她想出应对的计策。“不成,”她的声音又轻又柔,似是花豹漫不经心地逗弄猎物,“清月自小便跟了我,我待她,既是主仆,也是姊妹。”

她笑了一声,“左庶子想要了她,也成,不过要拿出平妻的名分。”

何文镜再不能忍,“士可杀,不可辱,我绝不会娶她作妻子!”他悲诉道,“贵妃娘娘大可要了我的命,是非清白,天地知晓便成!”

时临安心中一紧。这袁贵妃,当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若她未记错,何文镜与妻子情义甚笃,故不曾纳妾。眼下,叫他纳了清月作贵妾,已是强人所难。若真如袁贵妃所说,将清月抬作平妻,这叫何夫人、叫庐阳何氏,如何咽得下气?

袁贵妃一脚迈进何文镜的底线,看来,她并非在讨价还价,而是在掀桌,在釜底抽薪地破坏时临安方才的应对之策——想纳了清月作贵妾,好叫这一桩欺凌宫女的事消弭无踪,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断尾求生的决心有几分。

这可如何是好?

正是双方互不相让的紧要时刻,突然,殿外传来小监的声音:“太子殿下,娘娘正在殿内问事,奴婢通传一声…”

然而,未等通传,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只见他长身玉立,气质清雅。他穿一件绯色的圆领袍,上绣海水江崖暗纹,行止间,暗纹折射出光亮,衬得一张玉一般的面容,愈发地苍白、清透。

众人向他行礼,“太子殿下。”

他轻抬右手,示意众人免礼。待他行至殿中,他向袁贵妃拱起手,施了半礼,“母妃,儿臣听闻,左庶子犯下死罪?”

他的声音清冷,泠泠的,似冰泉滴落山涧发出的轻微,又寒凉的声音。那声音不悲不喜,亦无惧无怒。

“母妃不必顾及儿臣脸面,将他打出去便可。”他道。

“殿下!”

“殿下!”

“殿下!”

三声惊呼分别来自何文镜、清月,与时临安。

何文镜惊的,是傅玉璋一来,就开口就要舍弃他,这叫他十分心寒!

清月惊的,是太子殿下果真如大伙所说,不通政务,看不透袁贵妃和时临安的一番争斗,究竟争的什么,斗的什么。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断送的,是何文镜的性命,是东宫的尊严,更是她清月的一桩黄粱美梦——她去哪儿找何文镜这般的冤大头?

时临安惊的…不,时临安不惊,她怒,她怒得快要炸了!

她就知道,傅玉璋这位上司,克她!

她努力半晌,好不容易在密不透风的死局中,挣开一丝光亮。傅玉璋倒好,他一句话,将一切都抹回解放前。

糟心!讨厌!

能不能禁止文青发言,啐!

时临安不敢置信,她何德何能,碰到这样的猪队友。

傅玉璋站在时临安身旁。此时,他恰好将目光投在时临安身上,时临安便盯着他,用目光谴责他。

正在这目不交睫的片刻,傅玉璋清冷的目光一闪——他微不可见地一眨左眼——若非时临安离得近,盯得紧,恐怕她也看不见这一眼。

随后,傅玉璋转过头,状似无意地了一眼清月。他的目光依旧清冷,好似不曾留心、在意任何事情。

电光火石间,时临安悟了!

危机公关第四条,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儿,胡萝卜大棒政策永不褪色。

是她被袁贵妃迷惑了思路。此时此刻,破局的关键依旧在清月。只需清月坚持,她愿意做何文镜的贵妾,那么,袁贵妃所谓的平妻,自然就不需理会。

现在,傅玉璋冲清月打出了这记响亮的巴掌——你若再不同意,我便舍弃何文镜,叫你贵妾都做不成。那她时临安,就要及时地补上一颗甜枣儿。

“殿下,”时临安转过身,拽住傅玉璋的袍角,“左庶子确然有错,但清月姐姐,她是无辜的。若是打杀了左庶子,清月姐姐的清白一定保不住。到时候,除了一死,她再没有出路。”

“殿下,这是两条人命。您要三思呐,殿下!”时临安声嘶力竭地哀求,显得很是情真意切。

“孤不…”傅玉璋似不同意时临安的说法,他正要反驳,却被时临安打断。

“殿下可以不在意左庶子的生死,可您也要为清月姐姐想想,一面是良缘有期,一面却是黄土白骨,”她道,“女儿家活得不易,求您开恩,殿下!”

时临安不断强调清月面临的两条路。一条是甘心做袁贵妃的鹰犬,落一个何文镜惨死、她清白不再的两败局面;一条是与东宫站在一处,东宫保她一个贵妾之位,自然,她也需帮东宫救下何文镜。

清月,你将如何抉择?

终于,又有一道女声响起,她亦求道:“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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