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
拍戏是什么?
他们倒知道戏台上的演戏。
可爱和崔文满腹疑虑,一左一右架起他的胳膊把人扶上床。
“谢谢你们啊。”
与以往不同语气的道谢,两人心中皆是一颤。
可爱暗中扯了扯心急的崔文,问萧百策,“阿弥陀佛,施主还记得贫僧吗?”
“你是出家人?”
新奇的语调,崔文只觉背后泛起冷汗。
他单膝跪在地上,几夜未眠的双眸布满血丝,直愣愣盯着萧百策,“世子!您还记得属下吗?”
“萧百策”被这一跪,吓得他不顾疼痛蹭着床沿连忙避开,“你干什么?你先起来!”
可爱心中已有猜测,默念了几句心经平心静神,伸手想拉崔文起身,崔文丝毫不动,眼睛一眨未眨继续盯着自家世子满脸惊惶的面庞。
可爱垂眸叹了口气,“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萧百策”四下环顾,茅草屋破桌凳,开天窗的顶上是前所未见湛蓝的天。
拖着摔伤的半条腿走出房门,入目是一片茂野山林,临山而建的村落,茅屋林立,炊烟袅袅。
没有他所熟知的一切。
他用力搓了搓手,红白相衬的手背上没有被针头扎过的痕迹,胸膛内与之不同充满活力的跳动更让人无法忽略。
他明白一个事实——这不是他的身体。
可爱来到他身后,再次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岑栩。”
“萧百策”扶着门框转过身,颤抖的声线中夹杂着真挚的歉意,对满怀期待的两人道——
“抱歉,我叫岑栩。我不是他。”
短短一句话,给可爱崔文两人带来的冲击有多大,除了他们,无人知晓。
陈家主院,陈岁等来了午睡醒来的陈母。
陈母出门见新换的花卉,眼里闪过怀念,置身其中仿佛也回到了豆蔻年华,那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陈母轻柔地摘下一朵花瓣放在嘴中咀嚼,陈岁想拦没来得及拦下。
“娘亲?!”
“无碍的。”陈母笑道:“我怕你外公拿假的哄我。”
陈母向陈岁说起自己年幼的趣事。
幼年她养花总是养不成,请了名匠也没法子,后来黄老爷子在外寻来一颗绿茎,交给陈母。
“绿茎上顶着一团红艳的骨朵。你外公讲这花不用浇水,不用晒太阳,只需用琉璃瓦罐罩上,每十日便开一朵花瓣。”
幼年的陈母只感叹这花真好养活,掐着小短手算着日子,十天又十天等着花瓣一朵朵绽开。
“如此等了半年左右,那花才全部绽开,露出最里面的花蕊。”讲到这,陈母也被自己那时的天真笑到,“花蕊是一只嫩黄色的小鸟,很袖珍,也很精致。”
小鸟原来是从花骨朵里长出来的!
“所以我就端着它去找你几位舅舅,想让他们也看看长出小鸟的花。”
“然后呢?”陈岁难以想象陈母幼年时如此……好骗?
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陈母话音一转,“然后在半途中就化了。”
“化了?”
陈母点头,“那花是糖做的,全部绽开的那日如今日般炎热,又有琉璃瓦罐罩着,我把它带到大太阳下,哪还有不化的道理,”
一开始陈岁猜想假花是仿花内含机关做的,没想到原料居然是糖?挺立半年之久还是在烈日下会正常化掉的糖?
如此巧夺天工的手艺,没能亲眼所见,心中颇为遗憾。
陈母抚上陈岁毫不掩饰的脸庞,“你小时候你外公也为你收罗不少奇珍异宝。看你样子怕是都忘记了。”
“是吗?”陈岁托着脸难为情地笑了笑,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娘亲,圆安小师傅愿意留在我们家!”
“真的?”陈母激动地握住陈岁的手,“小师傅当真如此说?”
陈岁也当面问过圆安,圆安确实同意,不是被迫无奈之下的点头。
至于圆安为什么会同意,圆安以“出家人慈悲为怀”回答陈岁。
陈岁回:“这话,在心中默几遍就可,不必当面说出来。”
管他普度众生呢,人愿意留下来,便是好事。
陈母喜极而泣,背过陈岁擦拭眼泪。
“娘亲,有件事情要提防的。”陈岁不忍打扰陈母兴奋情绪,但有些事不能不说。
“什么事?”
“四姑奶奶……”
陈岁提了个话头,陈母立刻看向嬷嬷,见嬷嬷垂头心虚的模样,便知嬷嬷将那事告诉了陈岁。
“罢了罢了。”陈母喝了口茶顺顺气,支开院中侍候的下人,“你也大了,也该让你明白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