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福伯都点头了。
被点名的下人道:“那日也是巧了。三公子回来取东西,小的引宋大姑娘往客厅走,一见三公子,宋大姑娘就如、如……”
如恶狗扑食般,黄天和见此还未分清来人是谁,撒腿就跑。
介于两人身份,下人“如”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说辞。
所幸陈岁意会到了。
“那后来…咦?咦咦咦!”
陈岁还想再问,手中的鱼竿突然被一股力量拖拽,下意识紧攥握把,却低估了那股力量,鱼竿蓦地滑了手落到池水中,惊散一群锦鲤。
人老眼不花的福伯手疾眼快捞起鱼竿,一收一放之间溜着掩藏在碧绿水草下的大鱼。
“大姑娘,这鱼绝对二十斤以上!”
这话像是个开关。
“大姑娘手气真好!”
“大姑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条大鱼,真令小的佩服!”
“大姑娘可真厉害……”
陈岁:“……”
鱼还没钓上来呢!
听着下人熟练略显麻木的夸赞,陈岁猜想是不是黄老爷子每次钓上鱼,他们都会例行公事一般夸一夸。
约莫有一刻钟,陈岁发现鱼线不再是紧绷之态,手持鱼竿的福伯开始慢慢后退摇晃鱼竿试探了几下,而后对陈岁点了点头。
鱼脱力了。
“大姑娘,可以了。”说话间,福伯用帕子擦干净握把,重新交给陈岁。
她按照福伯的指导收回鱼线,待看清大鱼的真容时,不要钱的夸赞再次扑面而来。
陈岁也有些麻木了。
试问为什么一条四尺多长的黄唇鱼会出现后院的锦鲤池中?
不用想也知是她外祖父安排的。
就是不知道是为了在她面前露一手,还是专门为哄她开心准备的。
若非没有福伯的帮忙,别说把鱼钓上来,她不掉下去喂鱼都是幸事。
此时下人已经用网兜把鱼捞了上来,脱水的鱼在网兜奋力扑腾,鱼尾打在栏杆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陈岁无缘地感到一阵肉疼,脑海中“兴师问罪”的念头更加强烈。
人算不如天算。
待陈岁带着罪鱼去寻黄老爷子时,恰巧看到一身着浅黄衣裙的女子带人离去。
看她落寞的背影,听她沉重的脚步,陈岁想她不管为何而来,都未达成目的。
“外面日头那么大,站那干什么呢?”
陈岁回过神,转身甜甜唤道:“外公,看我钓的大鱼!”
什么兴师问罪,什么旁人帮忙,都如过往云烟,这鱼就是她钓的!
“我家岁岁真棒!”黄老爷子拍手夸赞道。
此时此刻,祖孙俩默契地不去提它为何能出现在锦鲤池中。
忙活了一上午,这鱼正好赶上饭点。
厨房的大师傅看到送来的大鱼,欲哭无泪。
特娘的,拉走二十条的大黄唇,就还回来一条!
大师傅化悲痛为力量,把毕生厨艺都在这条黄唇鱼上展现出来。
一桌全鱼宴,祖孙俩吃得甚是畅快。
黄老爷子带陈岁去花园遛食。青石砖铺得整齐,缝隙杂草也被修剪的整齐。
一路看过来,皆是奇花异草,也皆是陈母钟爱的花卉。
福伯揉着鼻子,似有不适,“这些都是老爷亲手种的。”
“他闻不惯花香。”黄老爷子解释一句,便让福伯先离去。
待福伯走后,黄老爷子问:“心情可好些了?”
“你一来,我看你脸色,就知道不是单纯来看我的,你肯定有事找我。”
陈岁垂眸,望着黄老爷子伺候花草的背影,微红了眼眶。
原来他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
“倒难为你耐着性子陪我老人家了。”
“没有,不是的。”陈岁摇头,“外公也是在磨我性子,为了我好。”
经历这么多,陈岁也明白黄老爷子的苦心。
黄老爷子欣慰地笑了笑,“说吧,找外公什么事?”
陈岁蹲了下来,学着黄老爷子的样,拔着野草讲述着今早发生的事。
黄老爷子听罢,叹了口气,“你娘亲还是不长记性。她倒是识时务,也不枉我当年把她送到她面前。”
陈岁:她、她、她,她都是谁?
见陈岁满脸疑惑,黄老爷子站起身抻了抻腰。
“当初年哥儿生下来就没气了,那两年你娘亲浑浑噩噩,连你都认不清,更别提再为他陈家延绵子嗣。”
陈岁还是一头雾水,为何她记忆力没有这一段?
“你上学堂,读诗经学六艺,隔三差五在我住几天,你娘亲精神不错不糊涂的时候,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