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我大师默念起经文,回忆着不可追的往事;
可恶还在状况外,纳闷到底是哪个山头的柿子;
陈岁拽动着萧百策的衣摆,把他拉到面前,小声说道:“方才我见大师端起茶盏时,没有任何迟疑,从那时开始,我就担心他会认出你,果然不出我所料……”
陈岁说的话,萧百策一个字都没听清楚,他只看到娇唇红润,在一张一合的空隙间,还能窥看到丁香小舌……
阿弥陀佛!
萧百策临时抱佛脚,侧着身子盘紧双腿,压住身体与心神的种种妄念,可红透的耳朵,还是出卖了他。
陈岁目光一凝,萧百策躲避的姿态,让她误以为犯了心病。
她试探性地再次向萧百策伸出手,这一次,萧百策抓住机会顺势反握住,紧了紧,才松开陈岁的手。
煎熬了一夜,终究败在了这一刻。
回去之后,一定要想办法让她认清霍晗的为人,搅黄陈霍两家的婚约!
萧百策心底的小人,拿着钢叉兴奋地宣布着他的胜利。
“这里是佛门净地。”萧百策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可如今却有着与之前不一样的柔情。
“可恶,重新倒壶茶水去。”本我大师蓦然开口,支走了可恶。
屋内只剩下三人。
萧百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多年不变,大师身体可还好?”
“听世子气息,身子骨大好,此行,当真是为求子?”
“……”一时间,萧百策卡了壳,偷瞄了一眼陈岁,眼下,他的确想先求一张秘方以作备用。
陈岁却又继续误会下去,以为萧百策的停顿迟疑是因为睿王妃无法言说的痛。
可长痛不如短痛。
“本我大师,您既然已经戳破了世子的真实身份,现在又何必装糊涂呢?”陈岁唇边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问起。
谁料本我大师却蹙起眉头,长长的白眉随之而动,“戳破?真实身份?”
陈岁和萧百策皆是一愣。
“山寺的僧人是如何介绍我们的?”萧百策疑惑道。
“阿弥陀佛。”本我大师双手合十,“只说是有两位施主,为求子远道而来,并未提及名姓。”
哪怕方才可以来“劝说”他把人赶下山,也没提及他们的身份。
陈岁又问,“那大师又是如何识破世子的身份?”
萧百策也点头好奇。
“老衲相人,只看骨相。三岁看老,多年前见到世子第一眼时,自然便知今朝是何模样。”
陈岁眉眼一弯,眼中闪过矫捷之色,抬手在本我大师的白瞳面前晃了晃。
本我大师轻笑,似乎知道陈岁心中所想,“老衲眼睛只是年老昏花而已,表面看着骇人罢了。”
陈岁了然,继而把自己的脸凑在本我大师面前,试探道:“不知大师还记得我吗?”
她心里明清,原主和本我大师从未见过面,自然不会“记得”她。
此举还是试探。
心态变了,对事情的看法也就变了。
知道两人从未有过交集的萧百策,只觉陈岁故意找茬的模样,分外可爱。
可本我大师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面庞,却神情微怔,被白膜遮掩住的瞳孔下,闪过惊愕之色。
可惜,这一切变化,都被白膜遮掩地严严实实,陈岁什么都看不到。
“大师?”
“大师?”
无论陈岁和萧百策如何呼唤,面前的本我大师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若不是试探过他的鼻息还在,他们真会以为,这位高僧直接原地坐化了。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可恶端着新茶敲门而入,一见这种情景,心中了然。
“师叔祖又入定了。”
可恶说得很平常,也让两人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只是,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问……
可恶放下了托盘,心情很是不开心。
他刚才问了一圈,都说这个季节没有柿子,失望的心情无法言表。
他想起了正事,随即意味深长地撇了一眼萧百策,“可看过了?二位施主?”
看过什么?看相吗?
陈岁还未反应过来,萧百策“咳”了一声,“不急于这一时。免得打扰大师入定。”
可恶:“哦。”
陈岁就听到可恶的语气中莫名透着一股遗憾。
“大师,我们能在寺中逛一逛吗?”
陈岁想着趁机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而且还找了一个不容拒绝的理由,“一直听闻金鸣寺宝殿雄伟,可否请大师安排一下?”
“没问题。”
可恶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