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停稳,王博旦就像箭一样蹿出去了,他左顾右盼地,“哪呢哪呢,不是说纸醉金迷吗!”
Live in luxury,纸醉金迷,塔斯马尼亚有名的高等会所,据说是只有社会名流、业界精英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
王博旦来澳的第一天就听说了它的大名,一直缠着程霁带他去看看,程哥程哥,带我去吧,你难道还不算业内上层吗,后来程霁被他问烦了,拿扣工资威胁他才清净。
“她们两个女孩进去当然没问题,可是你么——”等两个女生下了车,程霁慢条斯理地解开西服外套的扣子,上下漫不经心地扫他,摇摇头,很真诚地建议,“美女有特权,但你没有,所以你还是换身行头吧。”
“……”王博旦在心里骂他狗东西,在这等着跟我算账,那是无心之失!借他十个胆也不敢说老板娘不是美女啊!
王博旦能屈并且能一屈再屈,他十分狗腿地溜过去接钥匙拎包,拍了下自己的脸,“呸呸呸,我说错话了,几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缺心眼一般见识哈。”
余倾抱手瞥他,“出息。”
本来也就是逗他,点到为止,程霁播出个电话,示意他们跟上,用流利的英语对那边说:“是的,我们已经到了,麻烦把这季上的新品都拿出来。”
这是一条商业街,他们正从广场往商场里走,虽比不上纸醉金迷那片繁华地,但装饰布置简洁大方,以白色和浅色为主,充斥着一股精致小众的轻奢之意,很舒服,不至于让人无所适从。
程霁挂了电话,牵着祈旸在前面走,王博旦东张西望,时不时发出啊、哇的一声,余倾反手一拍捂住他嘴,“你能不能别这么没见识的样子啊,学学我,稳如老狗。”
王博旦把她手拿下来,不太服气,“没见识怎么了,我这叫勇于接受平庸的自己。”
嘴皮子是真溜,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余倾不跟他掰扯,眼神朝前一点,“欸,他俩牵手了你怎么看。”
牵手?王博旦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我怎么看,我用眼睛看啰。不然还用鼻子看啊。”
“别贫,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嗐,人家小两口爱怎么就怎么吧,反正程霁是离不开祈旸的。有这功夫,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担心自己?怎么说?”余倾狐疑看向他。
王博旦咳了声,摸摸鼻尖,“担心……就,你自己还是条单身狗呗。”
余倾眯眼,就这啊,单身怎么了,迂腐,“我不在乎,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人家程霁跟你年龄差不多,长得跟男大一样,你长得——”她嗬了声,“大龄老头一样。”
“我!我我——”
还没“我”出个什么,余倾视线冷冷向下,对着还被他拉着的手,“你还想拉多久?松开。”
“……哦。”
“他们又在吵架了。”祈旸听见身后的动静,有种自家孩子感情不和,跟着操心的感觉。
程霁指尖在她掌心画了个圈,“牵手得专心,还管儿子?”
祈旸笑,他俩走在前面王博旦跟在后面确实像小时候的过家家游戏,“现在又不是过家家,而且儿子长大之后没再要当儿子了。”
“反正他说过要一直给我们当儿子,”这种好事不要白不要,程霁往后望一眼,“而且王博旦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么,人长大了心性没长,吸引喜欢人的注意力还是小时候那招。”
似乎是这样,王博旦小学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天天跟人呛嘴,还偏偏吵不过人家。有次课间趁人打瞌睡,本来想开玩笑剪一些头发编手链,结果手一抖把人半根辫子霍霍了,王奶奶为这事还被叫去了学校,赔了一些钱,王博旦也挨了一顿毒打。
儿子自有儿子福,祈旸决定不管了,想想余倾每天暗戳戳打听他俩的进度,她说:“我们好像没和他们说我们在一起了,要说吗。”
程霁微低眼看她,似乎惊讶了一瞬,“你愿意就说,不愿意就不说。”
祈旸看他表情微妙,有点奇怪,“你觉得我不愿意?”
程霁带着她上了扶梯,单手抄兜,偏头看她,笑得有点流氓总裁那味,一开口更有了,“我还以为旸旸你就喜欢玩金屋藏小白脸呢,刺激。”
“……”祈旸看了他一会儿,手忽然有点痒,想揍点什么,“我现在怀疑,王博旦这样是被你传染的。”
他无奈地笑了下,举起手作投降姿态,“冤枉啊,明明是我被他影响了。”
扶梯到了二楼,眼前豁然宽敞明亮,每片区域衣饰的分类都清晰有条理。
一位穿职业装的白人女人估计一直留心这边,看到程霁立马微微鞠躬,面带微笑地走过来。程霁敛笑正色,和她交流起来。
祈旸轻轻在他虎口掐了下,放开手,等落后他们半截的俩人。
余倾都等不及电梯停稳,大步一跨跨出扶梯,十分同情地对祈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