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行(4 / 5)

吧。”是条硬汉!

由于孟瑾年伤势严重,一行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几日。

再启程便改为水路、陆路轮流走,这样的好处是不易暴露行踪,也令敌人难以设伏。

某一日,孟瑾年终于如愿以偿买到一坛酒,刚喝下两口便被顾长卿一把按住,“眼下还未到放松的时候。”

“我心中有数。”孟瑾年拨开他的手,又喝了两口,他开始往外掏东西——一支短笛、一盒玉容膏、一条手绢、半块玉佩……

乙站在一旁越看越迷惑,望了他家公子一眼,公子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默默走开了。

掏完东西,孟瑾年又开始用刀挖坑。

顾长卿只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已有了猜测。

挖好坑后,孟瑾年拿起那支白玉短笛,似在自言自语:“这是大白的,他有个心悦的姑娘,可又胆怯不敢追求人家,于是苦练笛艺,打算回去后便凭一曲《相思》对那姑娘表明心意……”他摇头笑笑,“可惜他吹得实在不怎么好听。”

他将短笛放入坑内,又拿起那盒玉容膏,“这是虎子哥的,买了打算拿回去给他媳妇儿,可惜泡过水已经不能要了。”

将玉容膏放入坑内,又拿起手绢……

最后他拿起那半块玉佩,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这是老何的……”他捏着玉佩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自我十四岁入军营训练,他便一直在我身边,也算得上是我师父……教了我许多……十五岁时,我偷偷混进军队上了战场……那一回他因我受了很重的伤,休养了好些年,那几年他便一直在我身边……人人都讨好我、奉承我,只有他是真心为我着想,我若犯错他也会直言相劝……”他手捧玉佩贴在额前,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对于孟瑾年心中的悲痛之情,顾长卿能感同身受。

当年他从昏迷之中醒来,得知长安为救他而自焚,同样是这样哭得不能自已。

节不了哀的,只要大仇一日未报便无法节哀!

依依不舍地将玉佩轻轻放入坑中,孟瑾年默然望了许久,而后开始往坑里填土,最后削了块木头插在土丘前作碑。

他半跪在土丘前,念一个人名敬一回酒,最后依旧是泣不成声。

这些人都是他最信任的人,是战友,是朋友,还有他最尊敬的师父,有好几人他甚至无法让他们入土为安,只能任他们暴尸荒野……

“他们为了护我而牺牲,可我……却无法将他们的遗体带回家……”

“不!”顾长卿沉声道,上前两步手掌搭上孟瑾年的肩,轻轻拍了拍,“他们不仅仅是为你,他们还是为圣上,为国为民!他们当得起英雄二字!”

话落他取出柳叶刀,在木碑上刻下“英雄冢”三个大字。

“不错,他们当得起英雄二字!”孟瑾年仰头饮下一大口酒,而后将剩余的酒全部倾洒在英雄冢前。

把酒坛用力掼在地上,他望着木碑郑重起誓:“倘若我有命回到瑜城,再来接你们回家,定将那些恶徒全部绳之以法,绝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

而后,他站起身对顾长卿郑重行下一礼,“此次多谢公子搭救。”

“但若到了生死险境,你只管自己保命,咱俩没什么交情,你犯不着为我送命。”说完他又暗自懊恼,他的意思明明是天眼阁阁主的命比他重要,可话到嘴边不由自主就变了味,谁让他俩当了那么久情敌呢?

顾长卿默默望了他片刻,转过身道:“好,届时我会将你的死讯传会瑜城,也告诉阿颜,再帮她重新找个可以托付终生之人。”

这个绝对不行!孟瑾年咬牙切齿道:“那不行,我就是爬也要爬回瑜城!”

顾长卿勾了勾唇角,“那便走吧。”

那厢宣王正气得拿茶杯砸人,砸完还冲上去踹了几脚,气急败坏地道:“本王说过多少回,不许伤他性命!不许伤他性命!那是本王的亲外甥!本王嫡亲的妹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了!”

十多年前他无意害死了阿芸,也害得静姝腹中胎儿不保,大病一场险些因此丧命,倘若再让她失去这个儿子,这回可真撑不下去了!

如若不是因为那件事,他们兄妹二人也不至于生分至此。

那时所有皇室中人都瞧不起他、轻视他,只有这个妹妹对他真心实意的好。

遥想当年,他、静姝、素素三人纵马球场,何等恣意快活,那是他这一生当中最开心的时光,可惜太短暂了!

匍匐在地上那男人连头也不敢抬,哆哆嗦嗦道:“王爷,真不是卑职下的命令!此事牵连到宫中那位,说不得是他派的杀手冒充成咱们的人。”

“那个老匹夫!”宣王气得胸膛直起伏,“要不是看在他对本王还有用——”他冷哼一声,目光泛起森冷杀意。

“无论用何种方法,下药也好打晕也好,千万别让人伤了小侯爷的性命,只要能销毁证据即可,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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