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4 破祟(1 / 3)

棺材铺正位于镇郊,越走越觉得荒凉。

沙草交接处独立着一栋土屋,残破的木门晃悠悠地半掩着,店内狭小逼仄,从屋外望进去一片黢黑。

左侧的院门上写了赤红的“义庄”二字,老远便闻到熏香,细嗅仍能察觉出混杂其中的尸首腐败气味。

门槛比寻常高出两倍不止,楚湘南跨过去时,后脚不偏不倚磕上门槛,差点跌一跤。

衬着屋外的天色都似乎暗淡不少,冷风窜过脖颈,阴气森森。

楚湘南迎面和一具高大的纸人撞上。

纸人制作甚是粗糙,但在昏黑灯光下显得格外艳丽,一双墨线勾勒狭长凤眸,两腮晕染大片鲜红,眼眶里两个墨点死盯着她,相当瘆人。

都说纸人画眸不点睛,纸马立足不扬鬃,并不是没有道理。

楚湘南凑上去仔细观摩:这纸人分明做得假,可相当有灵性,尤其是这双眼睛。死物太有灵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不知究竟是此地不忌讳,还是这些纸人有其他用处。

不等楚湘南看得更仔细些,徐老太已经拉着她进了屋子。

屋里整箩筐的元宝、经卷、香蜡纸钱、兔毫笔、弩机、纸张、挂树等等。

厅里摆着面铜镜,楚湘南随意往镜里看去。

镜中女子长相不差,一身绿衣,身形颀长高挑,长发乌黑,经徐母之手用木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高束在脑后,脸不过巴掌大小,下巴很尖,是凡间相面人口中极差的面相:瞳孔比寻常人生得窄小,却黑得发亮,典型的下三白,眉淡而上挑,鼻梁瘦高锋利,印堂狭窄,人中短,唇薄而色淡,大有贼眉鼠眼、阴险狡诈之意。

果真不能顶着这幅壳子回去。

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只有个癞子头小伙计伸长脖子坐在柜台后犯瞌睡。

灯花噼啪作响,燃化了一半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照得他的面容忽明忽暗。

听到动静,小癞子睁开眼,眼珠滴溜溜锁在楚湘南身上,咧嘴笑道:“姑娘可是来买符纸,那您可来对地方了,我这啥法器都有,而且效用极好,您一看就是识货的人,绝买不了吃亏。”

楚湘南道:“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有事情想请教这里的掌柜。”

徐老太左看右看:“来财,六爷上哪去了,怎么不在铺里?”

小癞头随手伸手往后门一指:“在的,今天有客人来选寿材冲喜,他在后院,想见他就在这等着吧。”

徐老太好奇道:“是哪家?”

小癞头:“还能是谁,胡家戏曲班子的呗。”

徐老太惊愕,压低声音:“啊——怎么回事,他们戏班子不是前些天才埋了死人?”

小癞头露出怪笑:“是咯,如今白天都能碰到鬼,这帮人之前走南闯北,保不定是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徐老太脸有些发白:“那可咋办,我听说熬过七七还不走的冤魂会变成地煞,害得家里人全死光。”

小癞头把身子往前一探:“徐老太,这你可就说对了,这次胡班主今天说什么也要请师父出马,不然只怕有大麻烦了。不过大伙都知道,师父他向来不爱做活人生意,就算是这样也不一定给这个面子。”

徐母不安地拧着衣角,小癞头嘿嘿笑两声,话锋一转:“对了徐婆子,你那口棺都打好十几天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送你女儿出殡?”

徐母从布包深处摸出几文钱,在柜台上排开:“这也是我请楚姑娘来此的原因,墓穴还没有定下来……棉儿毕竟是我的女儿,总不能随便挖个坑埋了。”

小伙计随便看了看那几个油光蹭亮的大铜板,拾起一个,鼓溜溜的黑眼珠从钱币中间孔洞后看向两人:“那我管不着,只是盛夏炎热,耽搁下去你也不嫌味大。”

徐老太点头哈腰:“这些钱,就当老婆子请六爷喝茶的,烦他抽片刻功夫,再给我家妮儿施一次仙术。”

小癞头“刷啦”一声,把铜板全部抹进掌里:“的咧,我过会儿就把这事说给师父知道,但他老人家那怪脾气,去不去不好说。”

“仙术?”楚湘南道。

徐母面色和缓了些:“都是六爷的主意,他会些仙术,可保我家妮儿尸身不腐。”

正在这时,一伙人吵吵嚷嚷地从后门进来。

为首人高马大的中年人谄媚地笑:“爷啊,那鬼缠得我们整宿整宿睡不着,如今戏班所有人的命都在您手里,您不在意咱们,总得在意在意这镇上其他老百姓吧,行行好,救救咱们。”

身后之人被他遮了个结结实实,只听得开扇时“唰”的一声,声音懒洋洋道:“胡帮主,这东西是您自己招来的,因果报应,除了您自己,旁人能有什么法子,您还是自求多福,另请高明吧。”

被称作胡班主的中年男人脸色很难看,却还是陪着笑:“六爷,那些修行之人都是半个神仙,连京官老爷都请不动,哪里是我们这帮下九流的人想见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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