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带着幼儿,不足为惧罢了。
不过病娇郡主与冷面侯爷,别说阿芙了,放着背后凶险不说,这cp好生般配,谁能不嗑啊。
众人沿着亭廊向内走,绕过中堂摆放着精致的屏风。
屏风正面绘有谷纹璧,背面绘有流云舞龙,横梁上的帷幔被早早的分段卷起,锡铃形器垂坠于帷幔上,奏乐者、歌者、舞者在中间奋力表演,名门夫人皆落座于此,互相奉承着,畅饮着,当然也暗潮汹涌着,享受着生活的长乐无极。
年轻女子则以三五姐妹为一支,在后院的玄珠湖上乘船舫饮宴赏景,自是有识相的舵夫把船悄悄往湖畔靠,女子们便可透着薄纱瞧见湖畔边的未婚男子们投壶赋诗。
甚至有大着胆的,在岸上人对上诗之前先接住了立题,红着脸作出一首漂亮的好诗,引得岸上的男子们纷纷伸颈侧目,再后来开始以诗文相赠,似是要成就一段佳话了。
女子们的娇笑声,男子们的叫好声,一时间好不热闹。
我和阿芙这种等级的,自是只能在旁侧远远观望,若是宴上有了什么吩咐,也经得层层传递出来,一上午倒也来回取物奔走了几趟。
我二人正替避夫人取香炉的档口,突然迎面传来女子欢快又清脆的娇笑声,定睛一看,一对男女正在朝这边走来,再迟几步,转个弯的功夫就能撞见。
在前的利豨健步如飞。许是因为长期练武,他身量颀长挺拔,肩膀宽阔有力,面容一贯的清冷又凌厉。后面那女子红衣翩翩,步步紧追,似一对璧人。
作为婢女本不该回避,但这场面看上去似乎又暧昧了些。担心触了翁主霉头,阿芙赶紧拉我在旁侧蹲下。
春天的灌木长得甚是茂密,我和阿芙蹲着缓缓移动,将身形隐藏其中,大气不敢出。
单独面对利豨时,刘绫身上才有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该有的烂漫。只见她娇嗔状拉住利豨,摊开手讨要什么。
“阿绫别闹。”利豨看着她神情倒是没有不耐,只带着淡淡的疏离,几番推脱拉扯后,男子不得已解下了腰间的穗子。
东西到手了,刘绫这才罢休。她从身侧掏出一把匕首样的小物,把那讨来的配饰别上刀把,继而又扬着脸,把手托得高高的,得意的向利豨展示。
“那把羊角短刀是侯爷给翁主十九岁时的生辰礼,听说还是侯爷亲手锻打的铁器。”目送他们走远,阿芙有些艳羡。
翁主地位尊贵,游湖赏景也自是有单间的船舫的,只是不曾想,最后上船伺候的差事竟指派给了我和阿芙。
阿芙高兴疯了,而我心里有些惶惶不安,伺候人我可不会,何况还是娇滴滴一明珠。
好在刘绫身边还有那个贴身女侍,那女侍穿得都跟个世家小姐般,上船时高昂着头鼻孔撩天,在我们送上吃食后,就颇为厌弃地摆手把我们支远开。
“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刘绫薄薄一片,恍若无骨美人,半个身子依靠着云纹漆凭几,跽坐在莞席之上。她似是先前已经饮过了酒,青葱玉指来回翻弄着盘里的枇杷,喃喃自语着看着出神。
女侍跪在一旁,轻轻地按压捶打着她的腿部,连声迎合。
毫不意外的,舵夫也朝着那热闹地儿驶。
或是知道了翁主的到来,一时间对岸的对诗声喝彩声更是不绝于耳,甚至有几个胆大的郎君凑到湖边,邀请翁主赏脸出题,试图作一副好诗,争一番高低,以此得到美人的青眼。
没有丝毫的顾忌或避讳,刘绫命我们扬起薄纱,走出去凭栏靠着,恹恹地往人群里看了一眼,似乎印证了她心中利豨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猜想,抬手便要回去。
突然传来竽声悠扬,刘绫正抬着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闭眼醉心了般倚靠了去,而后心情很好的接了话茬。
“那诸位便以游春为题罢。”
大家似乎都知道竽声来自于谁,而那几个郎君得了题目,一时间也没有人再开口。
阿芙一脸“嗑到了”的表情,在薄纱后朝我挤眉弄眼。
刘绫倒不是个难伺候的主儿,听完曲儿,早早就赏我们回院里休息了。
本以为今日就这样度过了,结果前院晚宴时间还未到,就有七八个侍卫样的人,围住我们的院子,擒住了阿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