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过门槛,跨过炭盆,便到了正厅,弋沉星没有长辈,由福妈代为坐在父母的位置上
两人在福妈和李院长夫妇面前站定,到了改口敬茶的环节。今欢透过盖头看不清坐着的人,不知该如何称呼
弋沉星说“当年弋家遭难,是福妈救下我,她一辈子都照顾着我,这么多年的辛劳,配得上今日欢欢叫一句母亲。”
今欢听后,清清楚楚的唤了一声“母亲,请喝茶。”
福妈眼带泪光接过茶,长长的应了句“诶。”
轮到弋沉星,李院长先开了口“弋先生,我们是替今欢的父母听你这一声,我们不替他们应,但你可要从心里喊啊。”
弋沉星点了点头,一字一句的说“父亲,请喝茶。”
李院长垂泪接过,并未言语,今欢也落了泪
弋沉星端起另一杯“母亲,请喝茶。”
李夫人接下茶杯,也是一言未发。
今欢不信鬼神之说,但她肯定,父亲母亲此刻一定就在这里,就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嫁给了值得在乱世中托付一生的人,他们一定听到了弋沉星的改口,也一定是满意的答应了
在临风话语的引导下两人拜完了天地,最后他大声喊着说“礼成,送入洞房喽!”今欢便与弋沉星暂时分开了
晚秋和玉笛陪今欢待在屋子里,弋沉星在外面招待客人。
今欢的头饰繁重,坐了一会儿脖子便累的要命,晚秋急忙用枕头被子堆起一个靠背让今欢倚着稍微歇息片刻,顺便将今欢的红盖头正了正
玉笛打开门听楼下的动静,关上门说“我看他们要好一阵子才能好呢,不如先下去给夫人找点吃的。”
晚秋起身“我去吧,你陪着今欢。”
今欢心疼她们两个忙活一天,劝道“你们都先下去吃点东西吧,守着我这么久也够累的了。”
“你这辈子就这么一次,我们累点也是高兴的,今日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了,我去去就回。”
说完,晚秋便开门走了出去
寻着楼梯下去,弋沉星摆宴席的场面极大,一楼和院子里都坐满了人,晚秋溜边摸进厨房想给今欢找些吃的
今日的饭菜都是请饭店做好了送来,晚秋找了一圈发现厨房里什么都没有,正发愁的时候弋沉星走了进来
看见晚秋在屋里,弋沉星略显惊讶,但也没有收回脸上的笑“你怎么下来了?”
“你们一时半刻的也不能结束,我给今欢找点吃的。”
弋沉星倒了一杯水,说着“那正好,你在此稍等一会儿,我叫人去给欢欢买了点心,就快回来了,一会你顺便带到楼上去。”说完将水一饮而尽,又走了出去
厨房有个小窗户,从窗户里能看见院里的景象。
晚秋顺着窗户向外望,冷不防对上了项乐凌厉的目光
这是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晚秋心里泛起阵阵苦涩,不敢再看,仓促收回了目光
可眼睛是收回来了,心里却总勾勾着想再瞧一眼,最后忍不住便又瞥了过去,那里却已经没有人了
晚秋低下头,笑自己明明已经做了选择,却还是不愿意真正放下
“别再那样看着我。”
项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里,将一碗盛满了菜的米饭放在台子上,语气冷冷的“无论谁都可以,但你不能。”
他从柜子里找出一双筷子放在碗上“不然我总是要误会,以为你有心于我。”
项乐说完话没有听晚秋回应,甚至一眼都没有看晚秋,便转身离开了厨房
晚秋胃里一阵绞痛,看着项乐放下的碗筷落下眼泪
——
弋沉星很多年没有喝过这样多的酒,大多时间他喝上几口便没了兴致,今日却一杯接着一杯,醉意上头后仍未感到尽兴
临风走过来略略扶着弋沉星,低声道“爷,你已经喝了不少了,当心自己的身子。”
弋沉星头脑发晕,走路都显些不稳,却仍旧笑着“难得高兴,这是我的头等喜事,不能扫任何人的兴。”
临风知道劝不住,便换了个说法“现在已经不早了,爷还没掀盖头,今欢也不得休息呀。”
弋沉星这才放下酒杯“在理。那你告诉他们,就说我嘱咐的,夫人已经累了,叫他们不要上来闹了。”
临风应了,又叫了逢吉来“把爷扶上楼。”
二楼的屋内,今欢吃完点心填饱了肚子,此时只觉得又累又困,只是稍一打盹头上的钗环便叮当作响,总也不能安心的合上眼
门外有了动静,今欢挺起身子坐好,便听那声音进了屋内
弋沉星对着晚秋玉笛微微颔首表示感谢“辛苦你们一日陪着欢欢,时候也不早了,可以叫临风送你们回去了。”
晚秋和玉笛笑着退了出去,屋里本来有伺候礼数的老妇人,也被弋沉星一并请了出去